各式各样的帆船被扣留在安庆,1861年11月2日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天气晴朗,气候温和,我们离开了天京(南京)。当我在酣睡中,我突然感觉特别不舒服,接着被舵手的叫声惊醒了。出乎我的意料,我在出发后得知,我们“至少要离开5天”,而不是一天半,在这段时间里,我只带了随身物品。我们不得不一路上与汹涌的潮水搏斗,结果花了3天时间才到达安庆。
对一个新来的人来说,沿岸景色宜人,而当你穿过了那些曾经和平宁静的地方,你就会更加感到愉快。第一天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我们走得很慢,到了芜湖,差不多6点钟的时候,我们在那里下了锚。天太黑,无法前进。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又出发了。我们无法对那地方有太多的了解。从芜湖开始,风景变得更加美丽,芜湖以外的大部分村庄和城镇,处在大清的控制下,似乎发展得很好,贸易也发展得很快。一些地方在起义军的手中,而另一些地方在大清的手中,比较这两地的各个方面,我们都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对比。一边,人们极端活跃,日常工作热情高涨;另一边,在某种程度上是懒惰的,没有任何趋向改善之路的意图。
起义军在离芜湖不远的一个叫鲁港的地方占据着非常有利的位置;他们的防御工事如棱堡(一种凹多边形堡垒)都修得很好,当我们经过时,负责这些工事的人都在警惕地注视着我们。就在鲁港附近,我们遇到了一支去芜湖的大清舰队;事实上,这支舰队由4支不同的舰队组成,每支舰队都间隔一定的距离,并且都有统一的旗帜。第一个标志是一面白旗,中间有一个黑点;第二个稍有不同,只有一个黑圈;第三个在中间有一个红斑;第四个是黑圈,四个角上有4个小圆点。这些由14根船桨推动的战船,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游驶去,显然是朝芜湖方向,并打算占领芜湖据点。
离开鲁港后不久,我们听到了大炮的轰鸣声;由于离得太远,我们无法准确辨别它是从哪儿来的,但它似乎是从鲁港那里传来的。
在舰队离开大约半小时以后,我们遇见了一艘孤独的大清舰船,船上的人都拼命地划着桨,他们的目的无疑是要尽快地追上他们的同伴。
那艘船可能已经被鲁港的起义军击中,这可能就是我们所听到的交战声。当我们到达芜湖时,我们期待着观看一场战斗,因为我们知道大清有包围这个地方的意图,但是我们失望了,只好离开。大清在安庆的成功,应该给他们的队伍带来一些勇气,使他们在前进的道路上比以往表现出更少的犹豫和更大的决心,这样他们就可以逐步恢复自身的力量。这是我们真诚的希望,我们殷切地希望他们能表现出比起义军更优越的一面。
周一早晨,我们像往常一样准时起航,夜幕降临时,我们到达安庆。上文的叙述中,我的目的并不是叙述我们在溯江而上过程中所看到的,总之,我们不得不说,这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是全新的——拜访两江总督,这使我有机会见到著名的曾国藩,在我看来,这远远胜过欣赏沿途的任何风景。快到达安庆时,我们经过了一艘大清炮艇,它和我们前一天看到的舰队炮艇属于同一等级。
船长喊了一声“拦住他”,小艇很快就向我们靠过来。船一靠岸,就有一个穿蓝纽扣衣服的官吏出现在船舷上,5分钟以后,他就完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了。这个聪明的人,管辖池州到芜湖这一段,从他身上,我们收集了尽可能多的信息。他非常乐意帮助我们把我们的信交给驻军司令。如果他知道信中的要旨(虽然他竭力想从我这里得到,但我觉得没有义务把这一点告诉他),他也许就会有些犹豫,就会找个借口来推辞。
我们尽可能近地靠岸边安全抛锚,与城门呈一条直线。我们的朋友和我齐心协力地去完成我们的任务。穿蓝纽扣衣服的官员希望把他的船松开,因为他的船员想购买一些东西;但由于很多原因,船还是停在原地比较好。我告诉他,一旦收到回信,他就可以走了。他同意了,我们夸赞他的两三个船员,说他们有机会为整个公司采购。
然而,到城门口时,我们才知道城门是关闭的,这令我们大失所望。我的同伴当时有点暴躁,他想让守城人马上拿出钥匙,但徒劳无功。他怎么劝说守城人也没有用,我并不奇怪,因为他说我们是从南京来的。
我们说这些话,会让曾国藩产生怀疑,使他把大门关到天亮,这样他就可以把四周情况看得很清楚,也可以把事情弄清楚。从城门墙上传来一个声音,询问我们此行的任务、为什么我们在这样不合情理的时间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的重要事务不能在第二天处理。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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