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松的诗,从最质朴清晰的白描式的絮语到最前卫的迷离扑朔的梦呓,从舒缓的抒情柔板到最原始的情绪宣泄,都饱含着血液与体温的浓度。她有“铁”那种激情、富有生命的活力,平易、力度和光彩;她有“铁”那种先锋姿态而拒绝平庸、萎靡;她有“花”的那种对汉语的输血能力,突破规范、打破常规的极度自由与灿烂 ;她有“花”那种身心的舒展与通透、心醉神迷。她在“铁”与“花”之间所构建的伟大的精神世界,超越性别的局限,到达更加广阔的天地。
致命的铁……
亲爱的,我已无法停止战栗!
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已张开
我的炉火蔓延成灾。我刚刚知道
世上最美的音乐原是出自我们的手笔
我与铁的重唱:带着重金属的颤音
这是谁的铁器?谁的砧板?
谁的肉体在灵魂里疾走?
亲爱的,来吧,我已备好了釜底的薪
雪中的炭。为我致命一击吧!
我需要在击打中获得快慰
在淬火中获得坚韧
在茫茫的爱情里获得尊严
有多少碰撞,都在打铁里兑现吧!
我似乎爱过所有的铁,我确认
却不曾爱过其中之一
爱对我来说总是茫然。总像一场戏
除了你,我还能在哪里闪现
是以幽灵的形象出现,还是魔鬼?
而打铁与写诗竟是如此的相似
仿佛就是一体。仿佛就是现实
让我把铁与诗融在一起,给你的!
让我把汗水与珍珠混在一起,也是给你的!
我不怕冷却,我坚信冷下来的铁
会比热着时更有分量——
铁,你是写在我身体上的诗篇
你用火焰写我:那静静地落在我胸口的灯
你用海水写我:那漆黑地穿越了我小腹的溪流
你用铁写我:那沉默地雕刻了我皮肤的刀——
你写下了我,属于诗歌的光荣。
神迹的密所。体内的仙境。
对人、对所有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