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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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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童年(精装典藏版,自传体小说里程碑!纪实文学、励志经典!附赠《童年》人物关系图谱)创美工厂
0.00     定价 ¥ 45.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05728998
  • 译      者:
    郑海凌
  • 出 版 社 :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 出版日期:
    2023-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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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马克西姆·高尔基(1868-1936),无产阶级作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被誉为“无产阶级艺术杰出的代表”。高尔基幼年时便开始独自谋生,贫民窟和码头是他的“社会大学”的课堂,对社会底层人民痛苦生活的体验和深切了解成为他创作中永不枯竭的源泉。在自传体小说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中,高尔基记述了其从生活底层走向革命道路,劳动者寻找真理的历程。1934年,高尔基当选苏联作家协会第一任主席。不幸的是仅仅两年后,高尔基因病离开了人世。高尔基的作品至今仍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拥有千百万的读者,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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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狭小的房间里,光线很暗。父亲直挺挺地躺在窗下的地板上,蒙着白布,身子显得特别长。他的光脚露在外面,脚趾古怪地张开着;那双时常抚爱我的手一动不动地放在胸前,手指也是弯曲的;他那双时常乐呵呵的眼睛紧闭着,眼皮上盖着两枚圆圆的铜币;他那张和蔼的面孔变得乌黑,难看地龇着牙,看上去怪吓人的。

母亲半裸着身子,穿着一条红裙子,跪在父亲身旁,正在用那把小黑梳子给我父亲梳头,把父亲那长长的柔软的头发从前额梳到后脑勺。那把小黑梳子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常常用它锯西瓜皮。母亲给我父亲梳头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嗓音低沉、沙哑。她眼睛红肿,仿佛融化了似的,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流下来。

外婆拉着我的手。她长得胖乎乎的,大脑袋,大眼睛,鼻子上皮肉松弛,令人发笑。外婆身子软绵绵的,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这时她穿着一身黑衣裳,也在哭,但她的哭跟我母亲不同,她总是伴随着我母亲哭,像唱歌似的,哭得很老练。她全身颤抖,使劲拉着我,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我向后扭着身子,躲在外婆身后,不肯朝前去。我心里害怕,同时又感到难为情。

我还从来没见过大人哭。外婆一再对我说的话,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快去跟你爹爹告别,往后你就见不到他了,他死了,乖孩子,他不该死啊,他还不到年龄……”

我刚刚大病初愈,才能下床走路。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生病期间,父亲照料着我,他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后来,他突然消失了,外婆接替父亲来照料我。我外婆是个很古怪的人。

“你是从哪儿走来的?”我问外婆。

外婆回答说:

“从上头来,从下面来,我不是走来的,是搭船来的!在水上可不能走路,傻瓜!”

她这话真可笑,简直让人莫名其妙:我家楼上住着一些留着大胡子并且染了头发的波斯人,楼下的地下室里住着一个黄脸皮的卡尔梅克族老头,是个卖羊皮的小贩。在楼梯的栏杆上可以玩滑滑梯,要是不当心摔倒了,就翻着跟头滚下去,这一点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里哪儿来的水呢?全是哄弄人,前言不搭后语的,真叫人好笑。

“为什么说我是傻瓜?”

“因为你爱吵闹。”外婆说,她脸上也带着笑。

外婆说话语气亲切、快活,富有乐感。自从我第一天见到她,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此刻,我多么希望她快点带我离开这间小屋啊。

母亲使我感到压抑。她的泪水,她的号哭,都使我感到新奇,使我惊恐不安。我第一次看见她今天这个样子。母亲平日神色很严厉,很少说话。她个子很高,牛高马大的,总是打扮得干净利索。母亲的身体很结实,一双强壮的大手有劲极了。可是现在,她似乎全身肿胀起来,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看上去令人难受,仿佛她的一切都乱了套。往日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头上,像戴了一顶油光锃亮的大帽子,现在却披散在赤裸的肩头,滑落到脸上。她有一半头发编成一条辫子,不时摆来摆去,轻触着父亲那张沉睡的脸。我在房间里站着,站了好长时间,但母亲没有理睬我,甚至没有抬眼望我一下。她一直在给父亲梳头,不停地号哭,哽咽着,泣不成声。

几个穿黑衣服的乡下人和一名巡警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了望,那巡警气呼呼地喊道:

“快点抬走!”

窗户上挂着一条深色的大披巾,代替了窗帘。披巾被风吹得鼓起来,恰如一张船帆。有一回,父亲带我乘小帆船游玩,忽然,响起一声霹雷。父亲笑了,他用双膝紧紧地夹住我,喊道:

“别怕,卢克,没事儿!”

这时,母亲忽然吃力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但立刻就坐下了,仰面躺下,头发铺散在地板上。她那张惨白的脸变得铁青,两眼紧闭着,像父亲那样龇着牙,用吓人的声音说:

“快关上门……把阿列克谢抱出去!”

外婆连忙把我推开,跑到门口,喊道:

“亲爱的街坊们,不要害怕,不要多管闲事,看在基督的分上,快走开吧!这不是霍乱症,是女人临产。老爷子们,行行好吧!”

我躲在箱子后面黑暗的角落里,从这里看得见母亲躺在地板上,身子不停地弯曲着,哼哼呀呀地叫着,牙咬得吱吱响。外婆在她身边爬来爬去,不停地安慰她,那声音听起来既亲切又快活:

“为了圣父圣子!忍着点儿,瓦留莎……圣母保佑……”

我心里很害怕。母亲和外婆在地板上忙来忙去,就在父亲身边,有时碰着父亲的身子,又是呻吟,又是喊叫,可我父亲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说不定还在笑呢。外婆和母亲在地板上折腾了好久,母亲不止一次地站起身来,然后又躺下去,外婆像一只柔软的大黑皮球似的,有时跑到门外去,不一会儿又跑进来。后来,黑暗中忽然传来婴儿的哭声。

“感谢上帝!”外婆说,“是个男孩!”

接着,外婆点燃了蜡烛。

我可能是在屋角里睡着了,后来的事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留在我记忆中的第二个印象是,在一个阴雨天,荒凉的公墓的一个角落,我站在滑溜溜的黏土小丘上,望着墓穴。这时,父亲的棺材已经放进墓穴里,墓穴底部有积水,还有几只青蛙。有两只青蛙已爬到米黄色的棺材盖上。

在父亲墓前,除我以外,还有外婆以及浑身被雨淋湿的巡警和两个乡下人。那两个乡下人满脸怒气,手里拿着铁锹。暖融融的细雨像细小的珍珠似的洒落在大家身上。

“开始封土吧。”巡警朝一旁走开,说。

外婆用头巾下角捂着脸哭起来。那两个乡下人躬下身子,急急忙忙地给墓穴封土,墓穴里的积水给土块打得啪啪作响。趴在棺材盖上的青蛙急忙跳下来,刚要往穴壁上爬,马上就被土块打落到墓穴底部去了。

“你离远一点儿,廖尼亚。”外婆揪住我的肩膀,对我说。我挣脱了她的手,我不愿离开这里。

“真是拿你没办法,上帝啊。”不知外婆在埋怨我,还是埋怨上帝。她久久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墓穴填平了,她依旧站在那里。

那两个乡下人用铁锹重重地拍打着坟墓上的泥土。忽然起风了,细雨旋即随风而去。外婆拉着我的手,领我来到远处的一座教堂前,这里有许多深色的十字架。

“你怎么不哭啊?”她领我走出墓地的围墙,问道,“你应该哭啊!”

“我哭不出来。”我答道。

“哼,哭不出来,这样可不好。”外婆轻声对我说。

这种事说来令人奇怪:我很少哭,只有受了委屈我才哭,从没有因为怕疼而哭过。我哭鼻子的时候,父亲总是嘲笑我,而我母亲却大喊:

“不许哭!”

后来,我们乘坐一辆轻便马车行驶在宽阔而泥泞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房屋是暗红色的。这时我问外婆:

“那些青蛙能爬出来吗?”

“不,爬不出来,”外婆回答,“愿上帝保佑它们!”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曾像外婆这样言必称上帝,仿佛上帝是她的亲戚。

几天以后,我便同外婆和母亲一起,搭上了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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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107

八      124

九      148

十      172

十一    201

十二    228

十三    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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