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一份恋恋不舍的情怀,是对故乡丢不下的回忆。
乡愁是一种奇妙的情绪,不管自己的家乡美或不美会让人产生一种天然的感和不可名状的情愫。大概是因为故乡有自己童年生活的记忆,这种记忆或许是一座老屋、一片麦地、一棵古树,一条小溪、一块糖果、一畦瓜地,或许是天空中一朵洁白的云、花丛中的一只蝴蝶,抑或是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触手可及的满天繁星、庙会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屋檐下浙淅沥沥的雨滴……乡愁,可能是任何一段与家乡有关的记忆,不管大小、不论轻重、不分好坏,都有可能在某一刻化为浓浓的醉意。
30年前,父母工作调动,我和姐姐跟着父母离开家乡,离开了这座10年几乎不曾离开一步的小城——山西翼城。我们生活在县城里,而父亲和母亲的家乡恰好分别在翼城的东西两端。至今我对乡村与县城的认识基本都形成于在翼城生活的10年,童年的记忆给我对世界的认知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作为一个以“历史”为业的人,有时会庆幸出生在40年前,感觉那时的城市与乡村都还有传统的样子。岁月舒缓地流淌,人们静静地生活,城市很小,城墙还在,街道很窄,还有石板路,没有高楼大厦,住房里,自由自在地在院子里玩耍,随处都可以看到原野,可以嗅到泥土的芬芳。
乡村是什么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基本是以姥姥家院子为原型,再融合其他村落和院落,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传统乡村的抽象概念。每个村落都是相对独立的,与其他村落有明显的分界。村落散落在大地上,各自都会有堡墙,就和城墙一样,把村子保护起来,甚至有巷门(也称街门),这样,外面有堡墙,中间有巷门,自家有院门,后还有房门,还真是一套合理而完整的防御系统。随着社会步,村落的能在一步步消失,和城市的城墙一样,堡墙和巷门也几乎不见了。
每座院子的布局都很讲究,正屋一般坐北朝南,东西两旁的房子叫“厦”,也就是厢房。“厦”上一般有“棚”,上面可以放锄、锹之类的农具或其他不常用的工具,比如纺车。正屋和厢房的夹角里一般是厨房或者是放杂物的小屋子,被称为“夹窑”。因为翼城乡间的民居也以窑洞为多,正屋一般是窑洞。夹窑门口到厢房北墙有方米的空地。院子的西南角会盘一个土灶时不怎么用,一般在蒸馍馍或者打月饼的时候才用,这时候烧锅锅(烧火)的任务就交给我们这些孩子了。现在想起来,烧柴火蒸出来的馒头真是好吃,又香又实在。院子冲着大门的那个角落是厕所,大门旁边的角落是水井,院子南面有一片空地,种有几棵大树,春天可以捋槐花,夏天可以摘槐米(每到槐米成熟的季节,就有人来收,能卖十几块钱,不过,至今我也搞不清槐米究竟有什么用),空余的地方可以种几株花草。院子里还要留下地方养猪养鸡,猪圈一般也在偏僻的角落里,而鸡窝则要离一些,可能是防黄鼠狼偷鸡,或者方便听公鸡打鸣,或者方便收鸡蛋。对了,院子里还有一个大土堆,叫“粪堆”,大概是什么呢?有土,有烧过的庄稼秸秆(草木灰,富含钾肥),有人畜的粪便等,这些东西混合起来就成了农家肥,也就是我们现在讲究的“有机”“绿色”食物的肥料。这个“粪堆”不断地增添,等到春天就要用车拉到地里,再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经过“扬粪”均匀地撒到地里,它的使命就完成了。车这种承载了中国人两千年历史的劳动工具现在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不禁想起几年前,我们还在单位用车拉过杂物,当时一群人拉着车哈哈地笑,路人也看着这个“老古董”笑,想来这个“老古董”也是为学校的建设出过大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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