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急落》:
对了……还有乔治-富勒(滑稽杂耍演员)饰演的海勒姆·P.惠特克,是阿瑟尔小姐剧中的富翁老爹(演出时会讲几个粗鄙的笑话,调侃阿瑟尔小姐刚公布的订婚消息);还有道格拉斯先生合唱团的110位绅士和淑女。舞台是可旋转的。舞美出自卡里斯马金斯基之手。舞蹈团是从美国好莱坞请来的巴特利男孩(Boy Batterly),只为配合这次盛典,即这部全英公演的歌舞喜剧。女式礼服是巴黎的克莱尔设计的,鞋子出自菲利普森之手。第一幕第12场的飞机由国际航线有限公司友情赞助,第三幕第四场阿瑟尔小姐的晚礼服由诺曼·迪帕尔克设计制作。超大编制管弦乐团由勒内·加尼耶指挥。整部剧由道格拉斯先生全程亲自指导。非常完美……
那七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和其他排了队进顶层楼座的观众不一会儿就缓过了劲儿,为楼下乐池中每位登场的杰出乐手鼓掌。大多数乐手都感到受宠若惊,自认为名气没那么大;然而,几位失了业无戏可演的伦敦西区女演员进入池座就座时却无人理睬,她们非常焦急,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抬头面向顶层楼座,笑得露出了牙花。
有不少女演员失了业,池座中却穿插着坐了许多内阁大臣,看来下议院当务之急便是对政府的失业保障计划投出不信任票①。《先驱晨报》的戏剧评论员詹姆斯·阿梅西斯特先生因不满团方给他安排的座位,像往常一样抗议了几句,随后凑近左手边的陌生观众,自顾自地给他分析经常看剧的观众是何心理,总算是消磨了大幕升起前的时光。沃特金先生一如往常,独自走进了台口的包厢。他扫了眼包厢里为他准备的陈设,一脸苦笑,伸出拇指和食指理了理自己的卷发。对面包厢中却坐满了道格拉斯先生带进来的好几位嘉宾:道格拉斯夫人、一位年轻的皇室成员、两位当红影星和一位美国来的夜总会歌手。与对面的道格拉斯先生对视时,沃特金先生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演出快结束前,道格拉斯先生会拿出红绸手帕擤鼻涕。收到这个暗号,沃特金先生就会上台发言,说此时是他这辈子最高兴、最骄傲的时刻,还要由衷感谢所有人的热情捧场。8:50,灯光暗了下来,演出晚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开场。序曲在加尼耶先生的指挥下匆匆收尾,大幕缓缓升起。
为避免你看不懂《蓝调音乐》的内容,故事情节梗概还是介绍一句为好,虽然一句也说不太清。听一句也无妨,因为沃特金先生从早餐吃个西柚到午餐喝杯番茄汁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写完了整个脚本。即便如此,为了符合道格拉斯先生本人的要求,脚本还是经历了大删大改,变得面目全非。在改完的脚本中,某美国富商女儿的珍珠项链被一个看上去不像强盗的迷人男子偷走,后被他的对手、可恶的菲利普·孔苏埃洛所盗,又辗转被迷人强盗(当然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强盗)找回,并在第三幕第八场伴着热门唱段“你偷走了我的心”归还给了美丽的富商女儿。故事算不上情节离奇,而且沃特金先生的真实水平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但最重要的是,这部剧所有要素虽然松散,却很灵活地串在了一起,这样安排之下,道格拉斯先生、舞美师、合唱团的110位绅士和淑女以及可旋转的舞台一整晚都能从容应对。道格拉斯先生的秘诀大致就是装上最宏大的布景,演上两分钟左右,然后拉上蝴蝶幕①,安排不太重要的滑稽演员或风流女仆在换景的一两分钟串个场,立马呈上又一个巨制场景,让刚撤下去的那个景黯然失色,如同俄罗斯戏剧中毫无半点修饰的毛坯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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