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权力:城市、国家、民众和全球》:
19世纪和20世纪初期,新建的议会大楼非常少,这反映了欧洲现代性的深刻历史根源,伦敦、布达佩斯和相当于一个小型州的伯尔尼是仅有的几个拥有地标性议会大楼的首都。在巴尔干半岛、柏林、布鲁塞尔、奥斯陆(克里斯蒂安尼亚)、斯德哥尔摩和维也纳,议会大楼仍处于次要地位,逊色于君主的宫殿。在海牙、里斯本、马德里、巴黎和罗马,现有的建筑被重新当作议会使用。在雅典和哥本哈根,新的国会议员最初是以房客的身份搬入了国王的宫殿。在布鲁塞尔为新的王国建造的第一批建筑中,皇宫比对面的议会更大,之后,布鲁塞尔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司法官,作为国家的纪念碑性建筑。
电力、水、交通等城市服务迅速发展,但并不均衡,特别是在污水处理系统方面。虽然城市为建设污水处理系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由于人口的迅速增长,这些系统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例如1858年的“泰晤士河臭味”事件。1860年至1878年,巴黎在原有的228个地下污水管网的基础上,修建了近400公里的地下污水管网。53然而,伦敦大都会工程建设委员会总工程师约瑟夫·巴瑟杰特设计修建了总长1300英里的下水道,与之相比,巴黎的地下污水管网就相形见绌了。54
欧洲各国的首都都是国家资本主义及其日益兴旺的资产阶级的中心,但极少数的几个城市除外,而且罗马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像柏林的选帝侯大街或布达佩斯的安德拉什大街一样,在巴黎和伦敦的西部和西北部,沿着新建的林荫大道建设了全新的住宅区和全新的、美丽的社区,其中的公寓楼非常豪华,有独立的仆人入口,在伦敦和阿姆斯特丹还建设了联排别墅。欧洲民族国家的崛起与大规模工业资本主义和银行资本主义的崛起密切相关(这其中包括复杂的因果关系问题),这就意味着建设壮观的新型私人建筑。除了工厂之外,还要建设证券交易所(布达佩斯建了最大的证券交易所)、银行和工业的总部以及百货公司,其中的一些工厂在建设时既考虑了功能,又考虑了其建筑本身是否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工业资本主义也提出了一个新的城市政策问题,即工人的住房问题。
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改变了实际存在的城市边界,改变了城市空间的整体,甚至改变了历史上的城市中心。19世纪,房地产投机买卖成了一项主要的经济活动。伦敦金融城开始展现其作为世界金融中心的特色,伦敦的码头区也获得了世界最佳港口的口碑。柏林在菩提树大街附近的贝伦街上建设了银行区。证券交易所成了巴黎和布鲁塞尔的中心建筑。在城市的外围地区很快出现了巨大的工人聚居区,就像20世纪的第三世界一样,这些地区往往带有贫民窟的特征,缺乏便利设施,工人自建的棚屋散落在各处。各国首都的建筑大体上仍保留着继承下来的欧式风格,但有着不同的特点和组合。在市中心的大多数公共建筑中,新古典主义和新哥特式建筑占据主导地位,但也有仅存在于19世纪的历史主义建筑,以及新文艺复兴和新巴洛克式建筑。正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那样,在民族主义者的主持下,古老的建筑风格被赋予了民族主义的诠释。然而,欧洲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确实带来或促进了一些新的建筑风格的发展,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建筑风格强调建筑要拥有曲线优美的线条、花卉装饰和明亮的色彩。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样的建筑风格就像是一剂解毒剂,克服了工业机器时代兴起的标准化。这种建筑风格更像是一个由同类建筑风格组成的大家庭,在欧洲的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名称:在法国和比利时,它被称为新艺术派(或现代风格);在加泰罗尼亚,它被称为现代主义;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地区,它被称为分离派;在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它被称为新艺术(或青年风格);在英国,它被称为工艺美术,自由风格或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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