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1945.9-1951.8)
1945年十岁
是年提要拜吴延瑞先生认字。
光阴荏苒,转瞬又是一年九月。一年来,爷爷开导,等待,劝学再劝学,终于使我觉悟上学不能只是爷爷的夙愿,也应该是我的夙志。我谨记要读书,要争气的庭训,高高兴兴地到大吴楼一所私塾上学。大吴楼和王湾挨得很近,是王湾的西邻,分圩里、圩外两片。圩里多富裕人家,蒙馆设在圩里。学生都是吴姓,像个子弟学校。爷爷同馆主熟,收了我这个唯一外村的人为徒。什么都不收,免费上学。奇怪的是,上学却不读书,而是从吴延瑞先生描红、认字。有时先描红,后认字,有时先认字,后描红。先生到学生面前进行个别指导。教与学都很用心。但不知什么原因,不到两个月,吴先生不辞而别。临时请一位代课先生叫吴敬长,教了没多长时间,学东宣布,学馆停办。学生不明因由,悻悻而去。
1946年十一岁
是年提要师任百福先生读《三字经》。
早春二月,我转到肖楼上蒙馆。肖楼在王湾之南,相距一里多路。蒙馆设在任百福先生家院,由任先生授业。穿过三问牛屋,进到三问学屋,读书环境杂乱。十多名学生来自三个村庄。我真正读书是从这里开始的。书是《三字经》《论语》。程度高的读《论语》,我读《三字经》。每天念书、背书,背不会挨板子。我一位堂兄经常挨打。我虽然没有挨过板子,但天天都很紧张。努力读书的直接动力是不挨板子。任先生细高个,表情严肃,教书认真。每天上午,准时到教室,板着脸,一坐就是半天。先听学生背书,再给学生点书。点书因人而异。点书就是每天从哪一段念到哪一段,背熟了.再点新的,不会背的重读,不点新的,还得受处罚。可能因为点到哪我能背到哪,慢慢给我增加了点书分量,我背书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力变动力,背的书歌子也就多了。我被列入念《论语》行列。1947年十二岁是年提要1.从崔仲乐先生读写《四言杂字》。2.别私塾,上学堂。
我的家乡一带,处于拉锯状态。一会儿中央军来了,一会儿解放军来了。好像都不是正规军,多半是地方武装。中央军来了不是抓壮丁,就是派粮、派草、砍树,青年男子白天躲在青纱帐里,晚上回家。解放军过来散传单;搞宣传,打游击,不扰民。乡下,明里暗里传着“恨中央,盼解放”的歌谣。我们有时也会拣到一些传单。有一份传单传到我们学屋,大家争相传阅,我记得几句:小白菜,叶儿青,我劝哥哥去当兵,当兵要当解放军,努力消灭蒋匪兵。任先生闻之,有些惶恐不安,先是教书不再那么上心认真,然后一天比一天松懈,传出有停办之意。
肖楼离高皇庙仅一里路程,庙东庙西,鸡犬之声相闻,早就有学生想到高皇庙上学。此时,到高皇庙上学的暗流变成明流,呼声一天高过一天。不知谁做的决定,学生的呼声很快得到回应:肖楼蒙馆停办,秋季并人高皇庙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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