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可以转弯》:
葛薇咬咬唇,声音提高了一度:“我有好的创意!”
凌欢白了她一眼:“没有好的创意能进?”
葛薇的心忽然一疼。
“好的公司不是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吗?”葛薇垂下眼皮喃喃道。
“好的公司是不是要把天公抖擞一下?我只是个商人。”凌欢淡淡地说道。说完之后,打量着这个女孩子一夜间仿佛憔悴了好几岁的脸,不自觉地将一只手又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葛薇低下头,开始用手抠那只宝蓝色的章鱼,章鱼硬邦邦的,虽是夏日,触上去却冰凉凉的。她眼巴巴地望着凌欢:“真的不给机会了吗?”
凌欢的唇角微微一动。
片刻之后,凌欢淡淡地问:“为什么要转行?”
葛薇苦笑,笑着笑着,眼中便剔透起来:“你看过《灌篮高手》吗?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应该看过。”
凌欢不语,胸口处那团火却烈焰如炽。
“据说男人都很喜欢樱木花道,因为他天真、单纯、有篮球天分、有热情又肯奋斗,所以,仅仅三个月,他能从门外汉成长为篮板王,请给我成为樱木花道的机会!”葛薇说完,激动地伸手抓住凌欢骨骼刚硬的手臂。凌欢另一只手轻摆,示意她松手。
葛薇心下一寒,手指猝然松开。
葛薇看到,凌欢手指微抖着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没有包装的白色药瓶,从太阳穴处滑下一滴汗。
葛薇知道他这是病了,急忙端起杯子,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微热的水递给他。
凌欢接过水,将药片送入口中,仰脖饮水送下,然后一手托腮斜倚在宽大绵软的真皮转椅上。
“你要不要紧?是胃痛吗?要去医院吗?”葛薇打量着凌欢淡色的唇。
凌欢却摆手,死撑着抬起头来:“日漫太幼稚,你应该举好莱坞大片的例子。”
葛薇不明就里地等待下文。
“你应该举《阿甘正传》的例子。他是智障人士,长跑本事却是一流。”凌欢说道。
“你……”
葛薇抓起背包,掉头就走,走到门口,却听到一个若无其事的声音冷冷说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去打杂还是做纯文案,三个月后再来面试。”
葛薇的脚步刹那间停住,她愤愤地扭过头说道:“我葛薇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婢女!”刚说完,肩膀处飞过一个纸团。
“按照我的书单回去买书。”
葛薇展开纸团一看,是四本书名,作者名也已详细列出,字迹刚劲而霸道。
葛薇一愣,动动唇,终究没有道谢。她将纸团折好,小心地掖进包的深处,迎面遇见一个笑面虎似的男人,轻轻指了一下门里:“里面有病人。”说完之后,她拔腿就逃。
葛薇急匆匆地下电梯,却被一楼的关东煮的味道吸引住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熬了一整夜,直到现在还滴粮未进。啃一串鱼丸,大口饮着奶茶从超市出来时,葛薇看见脸色煞白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笑面虎”陪同,白脸男的腰板挺直,依旧面不改色。
他真的不要紧吗?
葛薇正咬着热腾腾的鱼丸,却见他挺拔颀长的身子微微一倾。
葛薇急忙上前几步,却见遥在五米之外的他捂住嘴,下一刻,身边人和门卫一起拥上。
葛薇不自觉地快跑几步,却见三米之外,那人摆手咬牙说道:“我没事!”
葛薇看到,一滴滴微黑的液体从他捂嘴的手指缝隙间流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笑面虎”瞬间收了笑,挥臂去架他的胳膊,他却固执地将胳膊勉力一抽。
葛薇只当这人是变形金刚,在后面紧跟着,却见那人迈着长腿刚走几步,腿一软,滑翔机似的坠了下去。
“小心!”
葛薇不自觉大喊一声。
凌欢显然也已听到,唇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他咬着牙,想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眼皮却沉得仿若干斤重,腿脚也仿佛瘫成一团糯米团,黏糊糊地粘在地上。
“船长!凌欢!”凌欢听到Andy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却像隔了一口闷钟。
原来他叫凌欢。葛薇目送凌欢被人簇拥到车上,烈日下出神了许久,直到手机铃声从自己的包里传来。
“你好,是葛薇小姐吗,通知你下午一点来面试,我们的地址是……”
葛薇急忙掏笔记下,看一眼地址,是徐家汇,路程倒是不远。
下午一点的面试,此时已是中午十一点三十分。
葛薇无力地倚着石墙,连打五个哈欠,困倦的泪已从眼眶哗哗流下,睫毛膏也顺着泪水流下丝丝黑絮。
“铁人薇,金刚薇,怎么样?”小洁来电询问。
“他不要我。”葛薇喃喃道。
身边走过一位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十分同情地瞅了葛薇~眼,递上一包面巾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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