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道悠悠
一座巨大的雪山横断了一段长长的路,一条长长的大江从远方奔腾而来。马队在古道上行进,马铃声回荡在山谷里。一个壮实的汉子大声对马队招呼着:“喂喂,我们就要到达前方的马店了,但是要穿过前面一片森林,森林里面有很多山蚂蟥,大家都把自己的裤脚袖口扎紧了,蒙上面纱,要不被蚂蟥蛰住会得疟疾的。”马队的伙计们听到“疟疾”二字,顿时恐惧起来。疟疾在当时是一种可怕的病,是一种瘟疫。马队停下来,人们忙碌着,准备穿越这死亡之林。休息片刻后,马队进入森林。
森林里吹着嗖嗖的阴风,浓密的参天大树,古道穿过密布的荆棘。这片森林很广阔,方圆有几十里,人们极度恐惧,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片森林里,马蹄踏碎了寂静的森林。那壮实的汉子就是马队的马锅头,他曾经穿越过许多死亡地带,又到过许多险恶的地段,可以说,他在马队里是经验丰富的。为了解除大家的紧张,壮汉吆喝起来,“我们唱一曲藏族的旋子行吗?”马队的成员常年奔跑在马道上,他们是漂泊的流浪者,对于音乐是十分敏感的。这个时候歌声对于他们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他们喜欢唱歌。马队伙计们根据旋子的旋律,用自己的语言谱成一首首高亢激扬的歌曲。他们喜欢唱大山,把古道的所有见闻编成歌词。高大的汉子领头唱起一首旋子歌曲,森林里回荡着汉子们的歌声,歌声洋溢着他们对古道的情怀,虽然歌声不是酒,但每一个人都陶醉了,自然他们就忘却了那一份被山蚂蟥蜇咬的恐惧心情。
高大的汉子纳日巴仑图十分清楚马队里每一个人的性格,每一次危难之际,他总是用一种情调激起人们的情绪,用精神去战胜所有的困难。纳日巴仑图是这支马帮的头领,在马道上人们都称他为马锅头,由于他在马道上很有名气,他的传说家喻户晓,以至于人们把他的名字都淡忘了,马锅头成了马道上行侠仗义的代用名。
穿过森林,他们来到一个稀稀落落的村寨,村寨处于古道腹地。他们走进村子,村里很寂静,连个鸡鸣狗叫都听不到。他们沿着村落到了马店,壮汉高兴地叫道:“老板娘,我们又来了,快开门,怎么没听到我们的马蹄声吗?”
马店的门半掩着,院里的人似乎听不到壮汉的喊声,壮汉掉头说:“怎么回事?每次我们来了,她都能听到我们的马蹄声,会站在门口迎接,今天怎么了?”壮汉觉得很奇怪,于是推开马店的门,走进院子。
院子里空荡无人,“喂喂”,那汉子用常用的语气喊道,“老板娘在吗?”依然没人回音。这时候,汉子心里感到一阵抽紧,对马队的成员说:“我想,这个村子一定出事了。快,大家赶紧去搜寻一下。”
马队的人四散去搜寻。不一会,马队的成员回来说:“奇怪,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时,有个马队的成员急急忙忙跑回来对马锅头慌慌张张地说:“快快快,屋后躺着马店的老板,他快不行了,他已经奄奄一息。”大家一起奔向屋后,马锅头走近躺在蒿草中的马店老板,抱着他的头说:“兄弟,出什么事了?”那个喘着大气的男子,半晌才睁开眼睛,他瞪大眼睛,用迟疑的目光看着马锅头,整个身体还在发抖。他无力地伸出一只手,高高地抬起,断断续续地说道:“老挑担,昨天晚上,不知哪里来的一群土匪,窜进了村子,到了村子以后,他们四处掠夺,并把所有的女子作为玩物,肆意奸淫。有的小孩被他们杀死,很多壮汉被捆绑在村东侧广场的晾麦架上,他们把一堆堆干草点燃,活活把那些壮汉烧死了。当时我在楼上发现土匪已经进入我的马店,看到我们的女人阿拉木秋被土匪剥光了衣服,他们一个一个轮着玩弄她,像野兽一般的在她身上发泄。当时我心里怒火万丈,可是我是一个残废,我的抵抗是无济于事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心爱的女人被这些土匪糟蹋,我却像一只绵羊,无力救她。于是,我跑到高高的楼房上,从窗口跳下,以寻短见,因为我生不如死。”那男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叙述了村子发生的这一幕。最后那驼背说:“老挑担,我走了,如果我们心爱的女人她死了,我会在阴间里面变成一个雄鬼,好好地把我们的女人照顾好的,如果我们心爱的女人没有死,你一定要把她找到,我就可以安心了。”说到这,他就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马锅头难过地低下头:“兄弟,你走好。如果我们早一天到达这里,你们也不可能惨遭屠害。”马锅头站起,朝着马队成员喊道:“他妈的,怎么回事?这帮土匪,你们这狗娘养的!你们好狠心,总有一天,我要报仇的,血债血偿!”他的眼睛湿润起来,眼里布满了血丝,满腔的怒火在他的心头燃烧起来。
马帮成员个个都攥紧了拳头,他们挨家挨户去寻找幸存的人。可是,每家屋里都空空荡荡的。农舍里都渗满血迹,屋里凌乱不堪,只见村落东边的粮场上,冒着黑烟,一行人奔了过去。
眼前的骇人情景把它们给惊呆了。只见,广场中央一堆大火还在燃烧,许多人像焦炭般地横倒在还燃着余烟的灰烬中,惨不忍睹。
这一幕凄惨的场景,让马帮伙计每个人的心都十分沉重和悲伤。土匪的残忍简直是令人发指。但他们很快发现,残缺不全、横尸布满的火堆里却没有一个女人的踪影。马锅头好像从噩梦中突然警觉起来,他说:“这帮土匪洗劫了整个村庄,带走了所有的妇女,不知道这些惨无人道的家伙是哪里来的?我们一定要去拯救那些无辜的女人。大家听好,今晚,我们先到马店驻扎下来,等天亮了我们去找那些狗娘养的算账!我相信,老天爷是公道的,会让我们找到这些该天杀的土匪,为死去的人报仇。”
天渐渐黑了起来,马店的院落里生起了一堆大火,马锅头和大家围火而坐,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似铅块般凝重。大家默默地拿出了自带的干粮,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马锅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悲哀,他失控地走向马匹,拿出酒囊,队员们也纷纷拿下自带的酒,郁闷地喝了起来。
夜深了,突然听到马店后的大树上猫头鹰鸣叫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并时不时听到野狼的嚎叫。马锅头突然站了起来:“快快,赶紧到广场上生起火堆,不要让野狼把那些残缺的尸体吃掉。”几个人紧赶着跑到广场生起火堆,把夜幕燃烧得铮亮,就好像为那些惨死的灵魂送行。那些饿急眼的野狼看到通红的火和拿着猎枪的人,再也不敢靠近。
马锅头的心十分沉重,他望着这一堆燃烧的火,随即想起来了他的女人。多少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爱着的这位女人,今天不见了踪影,突然想起刚才驼背和他说的那些话,仿佛那一幕幕情景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他所爱的女人被强盗蹂躏……他的心在流泪,冷峻的面孔上显得格外的悲伤。平时那些马帮伙计有说有笑,可今晚除了哀叹声都哑口无言了。他们清楚地记得每次过马店时,村民们都会相聚在这里,唱歌跳舞,可今晚……马队的每一个人心里注满的情感,一个个都在此情景下悄然消失。这些队员都曾在这里发生过故事,而每一个情景都装在心中,马锅头的秉性和彪悍也会在这里宣泄。通常他们在篝火边一边喝酒,一边把自己所爱的女人叫到跟前,这些女人喜欢听马帮伙计们讲述他们跑马帮所遭遇的外部世界的故事。马帮伙计也会带一些小礼物给她们,比如木梳、银簪、玉镯等。这些女人宽容而温顺,篝火晚会结束后,她们都会邀约马帮的伙计们到野外事先搭建好的简陋的窝棚里,女人们会把自己的身体献给自己所爱的那个人。马帮伙计中最活跃的分子就属阿里卡巴,他是马锅头的表弟。在没有走马镖的时候,阿里卡巴是村子里出名的歌手,他的身体很魁梧,他在这里所爱的女人像天仙般的美丽,就像隐藏在深山里的美玉。
马道虽然很长很长,但路上有很多村落和马店,但是他们现在所驻扎的这死一般的村寨,曾经在他们心中刻骨铭心,许多要解答的爱情、许多要深谈的情感都交织在心里。这个村寨是茶马古道著名的美人村,也许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能滋养女人,可以这样说,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美丽动人,而且有一股柔柔的温情。就在这时,阿里卡巴站了起来,打破了悲伤寂静。他高高举着双手喊叫起来:“我受不了,你们在哪里?有本事站出来,我要杀死你们!”他嘶喊的声音划破了静夜的长空,每一个人的愤怒和火光、酒精拧成了一股热流,激红了马锅头的脸膛。他仿佛看到那堆火里有几个影子在惨叫,那干燥的柴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就像那些被焚烧的人的惨叫声;又仿佛看到了马店的老板娘带着凄惨的神情向他迎来。马锅头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她不可能死的,她肯定还活着。”他控制不住地喊了起来:“阿拉木秋你在哪里?只要你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你。今晚本来是我们团圆的夜晚,我有多少话想和你说,有多少爱要给你,可是,你到底被土匪弄到哪里去了?”
夜深了,虽然大家情绪很不稳定,但是经过一天的奔波都很疲倦了,大家打起了鼾声。马锅头在女人的屋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梦中看到他心爱的阿拉木秋向他跑来,他伸出双手急忙抱着她,好像闻到了这个女人的体味,马锅头激动起来。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驼背一声大叫:“你给阿拉木秋报仇呀!”马锅头一激灵醒了过来。醒来的马锅头再也睡不着了,他起来找了些干柴又点燃了火塘,他望着火呆呆地发愣。
天亮了,浓雾笼罩着村庄,马锅头和马队伙计含泪掩埋了尸体。马锅头说:“我们在这里暂住几天,我们留一部分又住在村里看管马匹货物,其余的跟我去寻找土匪,我们要为死去的人报仇。如果我们撒手不管那些被掳走的妇女,那就是丧尽天良。我们在马道上一直是以义取道的。”说完就叫阿里卡巴去安排。他对留守的伙计们说:“你们要当心,这里很复杂很危险,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货物马匹。”于是马锅头把抽出来的伙计分成三伙,分头去寻找匪巢和失踪的妇女。
马锅头他们这一小组,去北山那边寻找,他们走了一段看到前面的草地荒草被踩乱一片,马锅头说这肯定是土匪走过的痕迹。于是沿着踏踩的痕迹一路寻找下去,他们寻找的路途很艰险,他们翻过一道一道山梁,最后,来到北山前的草丛前,他们忽然闻到一股股血腥味,又看到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草丛里好像有动静。马锅头吩咐几个人当心,就听得“嗖”的一声,几只豺狼从草丛里跑了出来。树上的秃鹫忽然飞了起来,一头扎进草丛,然后就看到它们叼着人的白骨飞了起来。“啊!不好,快去看看。”马锅头大声说。有两个伙计跑进高大的草丛里一看,吓得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叫起来:“大哥,你快看,这里有好多被杀的人的骨头。”马锅头一听大吃一惊:“啊!这帮土匪好残忍呢,难道把女人都给杀了?”这时只听阿里卡巴在不远处惊恐地大叫起来:“表哥,你快看,那棵高树上还吊着一个女人,全身赤裸裸的。”马帮伙计们上前赶紧放下那女人,马锅头一看赶紧脱下外套盖在女人身上。他一摸脉好像那人还活着,就叫一个伙计拿出水来给她喂了几口。过了一会那女人还是闭着眼睛,但嘴里喃喃地喊道:“求你了,求你了,你们饶了我吧,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依随你们。”马锅头用手摸了下她的头喊了声:“好烫!她在发烧。”那女人惊醒了。马锅头赶紧问:“你怎么会吊在这里,怎么就你一人?”那女人说:“他们把我们抓到这来,百般蹂躏,像野兽般糟蹋我们。有的人被活活糟蹋死,有的人想逃就被他们追上杀了,掏出五脏六腑。他们把我吊在这棵树上,说要秃鹫把我给啄食了,我已经在这被吊了两天两夜,看到同伴被杀被秃鹫野兽吃掉,我吓昏了,大哥你们可得为我们报仇呀。”说完女人就断了气。阿里卡巴一看眼睛充血跳着脚大骂起来:“你们这些该天杀的,我*你们八辈祖宗,我和你们拼了。”马锅头阻止他:“别喊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把这些残缺不全的死尸给集中起来烧掉,省得让野兽和秃鹫吃了。”于是他们把尸骨集中在一起,点起火,大火熊熊地冒着黑烟。一切都是寂静的。这惨状使每一个人都悲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锅头一声不吭地带着这几个伙计往回走。马锅头心里悲痛欲绝,他知道阿拉木秋肯定也遭毒手了。她的样子此刻闪现在他眼前,这个刚硬的汉子竟然流下了眼泪。他叹了口气,伤心地想:“一切都随这一场大火消失了。阿拉木秋,你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爱。”这时,另外两路伙计也空手而归,他们向马锅头汇报了他们寻找的过程,一个人也看不到。马锅头说:“他们都被杀死了,这村子成了无人村。我们走吧。”阿里卡巴吆喝着伙计们牵着马上了古道。伙计们还没从悲伤中走出,他们一改常态,没有一个人说话,寂静的古道上只有马铃声声。
第二章穿越秘境
马锅头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来到雪山脚下的一个城堡,这里正下着大雪,马道前后的路都堵了,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他们被迫驻扎在这个城堡里。
陡峭的雪山在城堡的不远处拔地而起,险峻又巍峨壮观,但是美丽银色的雪山时常会发生巨大雪崩,覆盖和侵入城堡。这里有个古老传说,说是雪山上住着雪妖,不知哪年哪月城堡里建起了雪神庙,每当冬季来临,人们总要到庙里祷告,久而久之,城堡里就诞生了著名的雪神巫师。他妖言惑众,但是人们面对雪崩造成的灾难,深信无疑地认为,雪山确实有雪妖的存在。于是,人们因恐惧的心理做祟,认为雪神巫师是神的化身,可以为他们去灾避难,这样,雪神巫师便掌控了整个城堡,也掌控了人们的意志。
马锅头的马帮住进了城堡的马店里,雪一直下,他们被困在这里。在一个清晨,一阵锣声打破了城堡的寂静。
“哎,大家听好了,奉雪神之令,今天大家要在雪神殿里祭奠雪神。”马锅头听到这些吆喝,感到迟疑,心里暗暗想:“难道这里真有雪神的存在吗?”于是,跑到马店老板那里问道:“你们这里真有雪神吗?”老板说:“有啊有啊,我们这里从祖辈就开始供奉雪神,如果谁对雪神不尊,就会惹怒雪妖招来雪灾。哦,我忘记和你说了,你是外乡人也必须去参加祭典雪神的仪式。如果你不去,会给我们招来不测,雪神巫师会惩罚你。”马锅头说:“啊!原来这样,你放心吧,那我们一定去。”于是,他们随着马店老板来到雪神庙。
庙里已挤满了城堡的人,香烟缭绕,泥塑的雪神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风,庄严肃穆,人们纷纷跪倒在大殿。不一会,雪神巫师披挂着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傩面具,左手持着神斧,右手托着净钵,踏上了祭坛,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神咒,有几位神汉用冰冷的水洒向跪着的人们身上,巫师念完咒语后,就开始手舞足蹈。
就听他唱到:“我是雪山上的雪神,在寒冰世界里,保你们社稷的安稳。我是孤独的寂寞的,你们的世界和我的世界相距很远,但是我很关注你们,你们要遵从我供奉我。我需要你们这里最美的女人来陪伴我,好让我在雪山不再孤独。”
旁边有一个神汉详细地记录下了这些雪神的神旨。这时,雪神巫师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人们纷纷点上了香,一个挨一个地为雪神上香。随后,人们离开了神殿,马锅头及随行的人员也回到了马店。
堂屋里生着一堆炭火,马锅头来到马店老板跟前,马店的老板静静地坐在火旁边。马锅头问老板:“这场雪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化?”马店的老板摇摇头没有吭声。堂屋里寂静无声,只听到火炉上水的沸腾声。过了半晌,老板叹了一口气:“今年的雪下得太大了,雪神也出现了,不知哪家的闺女又要遭殃了。”马锅头走近马店的老板面前,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老板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冰冷的雪妖也喜欢人间的美女吗?”马店老板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愁的是我店里的马料,再这样下去马料用完了,马就会饿死了,柴火烧光了人也就会冻死的。”马锅头接过话:“是呀,这趟马镖赶得不凑巧,大雪把我们困在这里,我心里也很着急。我跑了许多年马镖,这样的大雪还是第一次遇到。”马锅头拿出随身带着的酒瓶说:“唉,老天爷也不睁眼,我们有什么办法,来喝酒吧。”马店老板苦笑了下:“好吧,我们喝酒。”
他们边喝酒边唠嗑,那个马店老板趁着酒意开始骂开了:“他妈的,这雪下得没完没了,想起都窝囊,本来好生生的生意也停顿在大雪天里,雪神巫师这次可以出尽风头了。”马锅头喝了一大口酒说:“哎哎,刚才在神庙里不是说,要城里选一个美丽的女人嫁给雪神,这是真的呀?”马店老板说道:“其实是雪神巫师看中了某个女人,恰好赶上大雪,便以神的名义来实现自己的欲望罢了。但是,这个我们可不能说出去呀,算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到了第三天,锣鼓又敲响了,只听敲锣的人喊:“今天是雪神取神妃的日子,大家都到神庙里庆贺雪神的婚庆大典呀。”人们踏着深深的雪,又来到雪神庙。庙里香烟缭绕,雪神巫师依然站在祭坛上向大家说:“昨天夜里雪神托梦给我,他已经选中了一个女人,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雪下得很大,希望用这次婚庆大典消除一切灾难。”说完,雪神巫师指着一个跪在大殿里的女人说:“就是你,你要尊崇雪神的旨意。”那女人听后一下子昏倒在地下。只见两个神汉走到那昏倒的女人跟前,把她架到祭坛上。雪神巫师用阴森森的笑脸,对那女人说道:“这是你的殊荣,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那女人慢慢苏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不,我不嫁给雪神。”那女人知道嫁给雪神意味着自己就嫁给了这个阴险的巫师,自己鲜活的生命就意味着即将完结。
这时一个神汉大声宣布:“快,大家都行动起来,赶紧布置洞房。从今天开始,全城里的人要为雪神的婚礼大典祝贺三天,大家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接着就宣布谁家出什么出什么,又命令一伙人为婚典去忙碌。
马锅头在返回马店的路上,觉得很蹊跷,也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他想,一个鲜活的女人,要嫁给那丑巫师,嫁给一个陌生的冰冷的家伙,这真是难以让人接受,一股同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回来的路上,雪很厚,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马店。夜幕降临了,在昏暗的油灯下马锅头一直不能入眠。他突然想起什么:“哦!这个女人我见过。那不就是在阿拉巴草原银卓堪布庄园里见到的那位公主吗。对对,她就是银卓堪布的女儿曲真卓玛,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于是,马锅头的记忆被打开了。银卓堪布是他在马道上交往的一个好朋友。他跑马帮几次遇难都是被银卓堪布救助的,是他的知遇恩人。马锅头一夜无眠,一直在想,我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把恩人的女儿救出来。
第二天清晨,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几天来阴云密布的天空,却红日高照,天气也慢慢暖了起来。马锅头来到马店老板的堂屋,进门问道:“这女人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我认识这女人。”马店老板说:“是吗?”
“是的,他是阿拉巴草原银卓堪布的女儿。”马锅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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