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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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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知识大融通:21世纪的科学与人文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08653839
  • 作      者:
    (美)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 Wilson)著
  • 出 版 社 :
    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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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21世纪知识革命的奠基性巨著

  重演人类认知进化路径,打破认知壁垒,预见21世纪的知识革命

  “当代的达尔文”、殿堂级科学大师爱德华·威尔逊60年心血力作

  (1) 一幅人类知识进化的全景图,一部整合当今人类所有知识体系的野心之作!

  从基因进化到现代文化的漫长历史中,科学和人文本就是同一台“纺织机”编织出来的。威尔逊在物理学、人类学、心理学、哲学、宗教、伦理与艺术等人类所有知识领域中自如地穿梭,找到科学、人文、艺术和社会科学之间的内在联系,为我们重演了人类认知的进化路径。

  (2) 一场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知识革命已经来临!

  启蒙运动之后,人类的认知拓展飞速分化。学术、思想、科学,甚至艺术和运动上的进展,统统体现为越来越细的分科。威尔逊的前瞻性在于,他在十几年前就预言了人类将迎来跨学科的知识融合。现在,这个时候到了——人工智能、脑科学、基因工程、进化生物学、演化心理学、大历史、社会性大脑……21世纪的所有创新,都将来自于跨学科的知识融合。打破科学和人文的壁垒,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知识革命已经来临!

  (3) 这也是一场你不可缺席的学习革命!

  21世纪的世界不会被那些只拥有资讯的人控制。能够抓住时机重组资讯、进行严谨思考后做出明智决策的综合者,才是未来主宰世界的人。

  这本书不仅可以成为每个人一生读书潜在的逻辑指南,帮你轻松理解自然、科学、人文和艺术的内在联系;更重要的是,它让你透彻了解21世纪知识变革的底层逻辑,领先一步建构起面向未来的思维框架。唯有融通者,才能应对变化的世界,赢得未来!

  (4) 轰动全球的现象级社会思想畅销书!

  在美国,出版6个月紧急加印10次,引发从科学家、经济学家、人文学者到股票经纪人、书店店员、教师的争先抢读与热烈讨论;

  在全球,英国、法国、德国、西班牙、日本等国争先出版,被翻译成近20种语言;

  在中国,中文简体版大众市场未上市之前,已引爆金融圈、创投圈,短短3个月售出5万册。

  (5) 登陆各大畅销书排行榜,引发全球媒体报道!

  《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台湾诚品好读年度图书榜首,博客来年度十大选书;2016年上海书展“书香上海”十大科普好书。

  《纽约时报》《时代周刊》《商业周刊》《华尔街日报》100余家世界重要媒体争相报道。

  (6) 豪华译校团队合力打造quan威译本!

  哈佛大学生物物理博士梁锦鋆担当译者,世界科学院2013年化学奖得主牟中原、影响全球华人的国学导师傅佩荣负责译文审校,华语文化圈知名科学家和人文学者联手,充分保证了中文版的知识品质和文字美感。

  (7) 国内外政商学文各界精英联袂推荐!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著名演化生物学家贾雷德·戴蒙德、哈佛心理学教授斯蒂芬·平克、社会学家郑也夫、政治学者刘擎、博物学家刘华杰、科技史学者田松、果壳网创始人姬十三、罗辑思维CEO罗振宇等高度评价,力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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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 Wilson),“当代达尔文”、“知识的巨人”。生于1929年,当今国际生物学界翘楚,演化生物学先驱,蚂蚁研究quan威,殿堂级科学大师。《自然》杂志评价他为“既是世界级的科学家,也是伟大的写作者”。《时代》杂志评选他为“全美具影响力的25人之一”、“世纪人物”。目前任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昆虫馆的荣誉馆长。

  他以杰出的科学成就,引发了20世纪生物学的数次革命:提出岛屿生物地理学理论,奠定现代物种保护的理论基础;创建“社会生物学”这一全新学科,引发整个知识阶层与社会大众的广泛讨论;倡导“生物多样性”概念,使其成为影响全球的环保理念。进入21世纪,他提出“知识大融通”,致力于搭建科学与人文之间的桥梁,并对人类的历史演化、当下处境和未来前景等问题做出深邃思考……获有100多项大奖,包括美国的国家科学奖、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克拉福德奖、泰勒环境成就奖、世界自然基金会颁发的金质奖章等。

  他同时非常擅长著述,可以说是极具文采的科学家。先后以《论人性》和《蚂蚁》两度荣获普利策奖。此外,代表作还有《社会生物学》《缤纷的生命》《生命的未来》《知识大融通:21世纪的科学与人文》等。


  梁锦鋆,台湾大学物理系毕业,哈佛大学生物物理博士,旧金山艺术学院硕士许可。曾担任哈佛大学博士后研究员、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研究专业人员。开过几次画展。译有《第三种文化》《科学并未终结》《艺术的意义》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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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知识大融通:21世纪的科学与人文》是“当代达尔文”“知识的巨人”“社会生物学之父”爱德华·威尔逊颠覆常识、打破认知壁垒、超越时代思维的巨著!他生动推演人类知识谱系的进化历程,展现融通为各学科带来的革命性突破,描绘了一幅激动人心的未来知识蓝图。继承牛顿、爱因斯坦和理查德·费曼以来的开创性道路,威尔逊带领我们踏上了一段跨越科学与人文的非凡旅程,以寻求所有人类知识的融通。

  这是一场浩大的知识历险。从大脑中的化学反应,到文化的基因基础,从颜色语言受到的遗传学限制,到《洛丽塔》中蕴含的生物学原则……威尔逊轻松跨越科学与人文的鸿沟,自如穿梭于物理学、人类学、心理学、哲学、宗教、伦理与艺术等各领域间。这位殿堂级的科学大师用清晰、雄辩的文字,将人类知识的新进展巧妙地编织到了一起,完成了这部博大精深又妙趣横生的著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才能登上知识的巅峰,将今日破碎的知识风景尽收眼底。读过此书,我们将以全新的方式理解知识。

  融通,关乎人类历史,更关乎人类未来。今天的文化积累已让人类拥有可以改变自身生物本性的力量,以科学探究人性奥秘的新时代已到来。在一个更广阔的时空背景下,人性与文化、自我与社会都将被重新定义。威尔逊以无与伦比的雄心壮志提出融通计划,坚信它将赋予未来人类一种分析和预测的强大力量,让我们有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巨变。

  这是一部我们时代里程碑式的著作,融通的构想也必将成为人类认识自身与世界的一个新起点。威尔逊对未来世代知识图景的大胆想象,凝聚了他毕生对人类、知识和社会进化的深刻思考,极具独创性和启发性。每一位善于思考、关心未来的读者都应该认真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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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在这本由20 世纪伟大的思想家之一所写出的杰作中,威尔逊尝试综合知识的各个领域。现在请你阅读、享受并思考威尔逊所传达的意念吧!

  ——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枪炮、病菌与钢铁》作者)


  这部大师之作无疑在大胆挑战当今普遍的世界观。为了取而代之,本书提出一个宏大、连贯的构想,其中包含了科学、人文、伦理与宗教。你会感觉被拉抬上一座高峰,将今日破碎的知识风景尽收眼底,此后你将以全新的方式理解知识。

  ——杰拉尔德·霍尔顿(Gerald Holton,著名科学史家、哈佛大学教授)


  威尔逊的这本书涵盖了广阔的知识领域,行文明晰、直率,雄辩滔滔。《知识大融通》如福音书一般,是威尔逊的科学“宗教”引人注目的展示,是一次坚持要改变世界的布道。

  ——丹尼尔·J·凯弗里斯(Daniel J. Kevles,著名历史学家、耶鲁大学教授)


  雄心勃勃……《知识大融通》就像它的英文副标题所提示的那样,凝聚了威尔逊的毕生努力——将社会生物学向社会科学扩展,去涵括人类所有的知识,探讨人类社会未来可能的发展。他的目标就是要建造一座横跨(科学与人文)这两种文化的桥梁。

  ——鲁迪·鲍姆(Rudy Baum,美国化学学会前主编)


  《知识大融通》是一本杰出的著作。在本书中,威尔逊提供了对西方思想史和诸多学科研究现状的极好概述。几个世纪以来的科学进步就是一段知识日益融通的历史。对威尔逊来说,要跨越生物学和人文之间最后一道鸿沟,就需要从神经科学、心理学和演化生物学的角度来理解人性。尽管他强有力的推导所得出的结论,很多人会觉得激进,但他的语气是平和且充满敬意的,写作手法既文雅又引人入胜。

  ——斯蒂芬·平克(Steven Pinker,著名认知科学家、《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作者)


  威尔逊全面性的命题是人类的社会生物学,也就是融入我们基因里的信息,它支配了人类活动与心灵产物,一路由科学延伸到伦理。威尔逊认为,科学可以说明文学、艺术、道德与宗教人生的多样表现。他用独特的气势与精博学问来阐述他的论点,而澄净、有力又发人深省的散文正是他的特色。《知识大融通》对某些人来说,令人不安;对大多数人而言,引人争议;但对全人类而言,却让人激奋。

  ——弗朗西斯科·J·阿亚拉(Francisco J. Ayala,美国科学协会前主席)


  伦理学研究不久就会从道德学家的手中被拿走,并迈向“生物化”,或者被改造以适应新兴的人类天性学。而哲学、生物学、演化论三者之间的连结,会成为威尔逊梦想中的“新综合理论”范例,也就是他后来所说的“融通”,亦即众多思想“一起跳跃”,创造出统一的知识体系。

  ——乔纳森·海特(Jonathan Haidt,著名心理学家、“全球百大思想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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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章  爱奥尼亚式迷情

  我记得很清楚,自己被“统一的知识”这个梦想所吸引,是在 1947年早秋。我那时 18岁,从莫比尔(Mobile)到塔斯卡卢萨(Tuscaloosa)进入亚拉巴马大学( University of Alabama)就读,开始我大二的生涯。我那时是个初出茅庐的生物学者,有年轻人的热情,但缺乏理论和远见。我在家乡自学博物学,常常在书包里带上几本野外指南,独自一人走入森林,沿着小溪开始短途行程。我认为研究科学是在户外逗留的最佳方式,我这里指的是研究蚂蚁、青蛙和蛇类。直到现在,我仍然一本初衷。

  我的“启蒙时代”

  我的知识世界是由林奈(Carolus Linnaeus,1707—1778)架构起来的。他是 18世纪的瑞典博物学家,发明了现代生物分类法。林奈的分类系统看起来很简单。首先,他把所有植物和动物标本分成不同的“种”,然后把彼此类似的种集成一群,就成了“属”。比如,所有的乌鸦是一个属,所有的橡树也是。之后,你就给每个种取一个包括两部分的拉丁名。比方说,Corvus ossifragus是鱼鸦(fish crow)的拉丁名,其中 Corvus是属名,代表所有的乌鸦,ossifragus则代表鱼鸦这个特定的种。

  依照这个方式继续向上归类,类似的属就聚集成“科”,类似的科聚集成“目”,等等,一直到“门”;最后,在最上层有六个“界”:植物界、动物界、真菌界、原生生物界、原核生物界和古生菌界(archaea)。这就像军队系统:由男人(现在或许会加上女人)组成班,班组成排,排组成连,到了最上层,则是由参谋长联席会议共同指挥的三军。以上这些,也可以说是一个 18岁年轻人心中的世界观。

  那时候,我的知识水平已经达到 1735年林奈的标准,或更正确地说(因为我那时对这位瑞典专家所知有限),是达到 1934年彼得森( Roger Tory Peterson,1908—1996)的水平,当时这位伟大的博物学家的《野外赏鸟手册》(Field Guide to the Birds)第一版发行了。无论如何,这段林奈时期是我进入科学专业的开端。正如中国人所说的,“名定而实辨”。

  后来我接触到进化论,于是骤然间(这个用词并不夸张)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全新的看法。这个领悟要归功于我的启蒙师长查莫克(Ralph Chermock),他是一位很认真的年轻助理教授,一个老烟枪,顶着康奈尔大学昆虫学博士头衔刚到亚拉巴马州。我喋喋不休地告诉他,自己要把亚拉巴马州的所有蚂蚁分门别类,他听完我的崇高理想之后,交给我一本迈尔(Ernst Mayr,1904—2005)在 1942年写的《分类学和物种起源》(Systematics and the Origin of Species)。他说:“如果你想成为一位真正的生物学家,就读这本书。 ”

  这本书很薄,书皮是蓝色的。它结合了 19世纪的达尔文进化论和现代遗传学知识,是“新综合学说”(New Synthesis)的研究成果之一。这本书给出了博物学一个理论框架,大大扩展了林奈当初开创的知识事业。我的心智突然开了窍,打开一扇通往新大陆的门。我着了魔一般,不停地思考进化论对分类法和其他生物学的影响,以及对哲学与对几乎所有事物的冲击。以往静态的观念也开始像流体般滑动。我那些新萌芽的现代生物学家的想法,开始沿着一条因果相承的线索向前迈进,由造成基因变化的突变,到增加物种数目的进化过程,再到组成动物群( faunas,或译动物区系)和植物群( floras,或译植物区系)的各类物种。

  在放大的尺度之下观看,这些现象就成了一串连续的事件。借着调整思想的时空坐标,我发现自己可以沿着生物组织的阶梯往上爬,由细胞中的微观粒子爬到覆盖山坡的森林。顿时,一股新的热情从我身上流过。那些我衷心喜爱的动物和植物,又重新回到这个大剧场来扮演主角了。博物学也由此被确认为真正的科学。

  爱因斯坦的愿景

  我体验到了“爱奥尼亚式迷情”(Ionian Enchantment)。这个新用词是我从物理学家兼历史学家霍尔顿(Gerald Holton,1922—)那里借来的,指的是一种相信科学具有统一性的信仰——这是一种比单单只有操作的命题更加深入、虔敬的信仰,它宣称世界是有规律的,同时可以用少数自然定律加以解释。这个信仰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 6世纪、爱奥尼亚群岛米利都的泰勒斯(Thales of Miletus,公元前 640—前 546,希腊哲学家)。这位传奇的哲学家在两个世纪之后,被亚里士多德推崇为物理科学的创始人。人们对泰勒斯比较具体的记忆是他的信仰:所有物质最终都由水构成。虽然他这个想法经常被人当作例子,用来说明早期希腊人的玄想有多么离谱,然而它真正的重要性,在于表达了有关“世界的物质基础和自然界的统一性”的哲学思想。

  从泰勒斯那时开始,这种信仰就愈变愈复杂,现在已经成了支配整个科学的想法。近代物理学集中心力于统一自然界的所有作用力,包括电弱作用力、强作用力和重力。为了使这门科学具有“完美”的思想体系,物理学家想要在理论上达成统一的愿望非常迫切,而且这门科学提供了占有相当分量的证据和逻辑,因此推崇统一理论的想法很难有所更改。但是,这个信仰的迷惑力也进一步延伸到其他的科学领域,少数人认为它同时向外扩展到了社会科学,甚至更进一步触及了人文学科,这点我在后面会加以解释。科学具有统一性这个观点并未停滞,它已经受过逻辑和实验的严密考验,也已经重复地被成功验证。它从来不会遭受任何能够扭转乾坤的溃败,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还不会出现,尽管根据科学方法的本质,这个观点的中心必定总是脆弱的。我在后面较恰当的地方会进一步讨论这个弱点。

  爱因斯坦这位在物理学上建立统一理论的创造者,他的中心思想也是非常爱奥尼亚式的。这种远见可能正是他的特长。他在写给朋友格罗斯曼( Marcel Grossmann)的信中提到:“能从直接观测时看似不相干的事件中,体认到这些复杂现象之间具有统一性,真是令人欣慰。”爱因斯坦在这里所指的,是自己能成功地把毛细血管的微观物理现象,和举世通用的重力的宏观物理现象相配合。他在生命后期的目标是,企图把所有的其他事件结合成一个精简的系统,包括把空间与时间、物理运动相结合,以及把重力与电磁场、宇宙论相结合。他努力地追求这个“圣杯”,但从来没有达到目标。

  所有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也不例外,都成了坦塔罗斯一般的孩子,对那些看似够得到、实际上却拿不到的东西感到懊恼。从事热力学研究的人就是典型的例子。在过去数十年间,他们已经能够把温度降得愈来愈接近于绝对零度,在这个温度下,原子会停止所有的运动。 1995年,当他们把温度降到绝对零度以上几十亿分之一度时,却产生了“玻色-爱因斯坦凝结”(Bose-Einstein condensate),这是物质的一种基本形态,超乎我们平常熟悉的气态、液态和固态。在这种状态下,原子几乎都可处在同一量子态。当温度下降时,压力上升,气体会凝结成液体,之后就形成固体,然后才出现“玻色 -爱因斯坦凝结”。然而,绝对彻底的绝对零度,就像一个存在于幻想中的温度,始终没法达到。

  伊卡洛斯精神

  从一个更适中的尺度来看,我发现,除了体验具有统一性的形而上学外,从严格遵守基本教义的宗教桎梏中解脱出来,也是一种美好的经验。我从小受到南方浸信会( Southern Baptist)的熏陶,在牧师坚定的手臂支撑下,被倒着浸入水中,由此获得再生。我熟知赎罪具有治疗的效用,信心、期望和善行的训诫对我也深刻入骨。我和其他数百万名教徒一样,知道救世主耶稣基督会为我带来永生。我比一般年轻人还要虔诚,把《圣经》从头到尾读了两遍。但是到了大学,在类固醇( steroid)的刺激下,我产生了青春期的叛逆情绪,对宗教抱定了怀疑的态度。我发觉自己很难接受,我们最虔敬的信仰竟是 2000多年前,由地中海东岸的农业社会在岩石上刻留下来的。《圣经》以喜悦的口吻描述 2000多年前这些人的集体屠杀战争,这与 1940年代亚拉巴马州的基督教文明之间有着强烈的对比,使我深深感受到认知矛盾的痛苦。对我而言,这好比启示录是古代原始人幻想出来的黑魔法似的。

  我认为,一个爱人的神,如果用心思考,绝对不会背弃那些反对将《圣经》中的宇宙论照本宣科的人。对于在学识上有勇气力争的人,神应该给予嘉奖,这才算公平。雪莱会说,宁愿与柏拉图和培根一起被打入地狱,也不愿与巴莱和马尔萨斯一起上天堂。然而最糟糕的是,浸信会的神学观完全不包容进化论的观点。《圣经》的作者显然没有看到神在世上最重要的启示!也许他们没法分享神真正隐秘的想法— —也可能是我小时候牧师们在解释神的意旨上曾经犯了错误,虽然他们是爱人的好人。这些宗教上的矛盾和限制对我造成莫大的束缚,相形之下,自由显得尤其美好。我因此离开了教会,不是说我必然会成为无神论者或不可知论者(agnostic),只是不再身为浸信会教徒罢了。

  但是,我不想整个去除对宗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与生俱有的,也在我生命中洋溢着创造的源泉。我同时保留了一些基本常识。也就是说,人类有归属团体的需求,乃因渴望一个比自身更远大的目标。由于受到人类心灵最深处需求的驱使,我们有义务把自己从尘埃中提升出来,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可告人的故事,描述自己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停留在这里。也许《圣经》是文学上第一部尝试解释宇宙存在的作品,并试图突显人类在其中的重要性;而科学又或许只是想继续利用具有较可靠测试基础的新知识,来达到相同的目标。若是如此,科学就某种程度而言,是一种解放了的宗教,而且它的规模正日益扩大。

  我相信这就是爱奥尼亚式迷情的源头:追求客观的真实性,而非神的显现,这是另一种满足宗教饥渴的方法。这种竭力的追求几乎和人类文明一样古老,而且和传统宗教密切交织在一起,但是,它所追随的是一条很不相同的途径。它是一种禁欲主义者的教条,一种后天培养出来的爱好,是散布在坎坷地域里的各类探险的引导。它的目标在于借由解放人类心智,而不是借由对神的屈服,来拯救人的灵性——它的中心思想,正像爱因斯坦所了解的,是知识的统一。一旦某些知识统一到一定的程度,我们就可以了解我们是谁,以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致力于追求这个信念的人即使不成功,也将获得宽恕。如果他们迷失了,也会再找到另一条路。人文主义信仰强调的是人们所做的努力,不论成败,只要是诚心的尝试,即使失败了,也值得回忆。古希腊人以一个具有极高度野心的神话,清楚表达了这个想法。代达罗斯(Daedalus)和他的儿子伊卡洛斯(Icarus)在逃离克里特岛(Crete)时,使用了他亲自用羽毛和蜡做成的翅膀。但伊卡洛斯不听父亲的警告,向着太阳一直飞去。太阳的高温把翅膀上的蜡融化了,伊卡洛斯也就掉入了大海。这是伊卡洛斯在神话中的结局。我们禁不住猜想:他难道是一个愚笨的小男孩吗?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他为自己高傲的个性和在神面前的傲慢所付出的代价?我的看法刚好相反。我认为他勇往直前的勇气代表一种可贵的人类美德。因此,伟大的天文物理学家钱德拉塞卡在向启蒙导师埃丁顿公爵致敬时说:“让我们试试看,在太阳将我们翅膀上的蜡融化之前,我们到底能飞多高。”

  第二章  学术的主要分支

  你很快就会了解到,为什么我认为 17、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家一开始所提出的想法,绝大多数是正确的。他们认为物质世界是有规律的、知识具有它内在的统一性,以及人类进步的潜能是无限的。我们到现在仍然对它内而深信不疑,外而身体力行,而它在学识的推展上也具有极大的成果。无论是在过去还是未来,人类心智一向尝试达成的最高目标,是把科学和人文结合起来。目前哲学上不断出现的知识分歧以及随之而生的混乱现象,只是学术研究中人为造成的,并不能反映真实的世界。当初启蒙时代所提出的观念,现在已逐渐获得客观证据的支持,尤其是那些来自自然科学的证据。

  融通的意义

  “融通”(consilience)是学术统一的前提。我喜欢这个用词胜过“一致性”(coherence)一词,因为 consilience很少被使用,所以仍然具有较准确的含义; coherence则同时包含几个不同的含义,其中只有一个代表“融通”。休厄尔 在 1840年所写的《归纳科学的哲学观》(The Philosophy of the Inductive Sciences)一书中,第一次采用“融通”这个词,字面上的意义是:经由综合跨学科的事实和以事实为基础的理论,创造一个共同的解释基础,以便使知识融会在一起。他说:“当我们从一组事实归纳出的结果与从另一组不同事实归纳出的结果相符合时,归纳法才算达到了融通的阶段。这个‘融通’的现象是一种测试理论真实性的方法。”

  自然科学所发展出来的研究方法,是建立或推翻融通的唯一方法——我必须立刻强调,我所指的并不是科学家努力的成果,或是局限于抽象的数学中,而是指能忠实地采用一些在探索物质世界时已经养成的极佳思考习惯。

  我们相信科学以外的其他学术分支,也有可能达成融通。这个想法本身并非科学,而是一个形而上学的世界观,是一个为少数科学家和哲学家所分享的想法。它无法从最先建立的原理上经由逻辑推导来证明,也无法架构于一组确定的经验法则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能构想出任何验证的方法。它最有力的支持,也只不过是来自以往自然科学上屡试不爽的成功记录的推演;最肯定的测试,则将是它在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上所显示的应用效果。学术融通这个想法最吸引人的,是它在学术探险上的发展潜能,以及让我们更确切了解人类处境的价值,即使只有些微的成功。

  接下来,请允许我举例说明上述的想法。假设你画了两条线,相交成十字,就产生了四个区域(象限)。在其中一个区域,我们标上“环境政策”,另一个标上“伦理”,下一个标上“生物学”,最后一个则是“社会科学”。在直觉上,我们已经认为这四个领域彼此密切相关,在其中任何一个领域中进行的理性探讨,都会影响到其他三个领域内的思考。但是,不可否认,在当今学术界的想法上,这些领域却是各自独立的;每个领域都有它自己的研究人员、专门语言、分析模式和确认标准。这种划分的结果是混淆的,而培根早在四个世纪前就正确预见到这种类型的混淆会是一种最致命的错误:“每当我们将来自某一经验世界的推论或证据,运用到另一个经验世界时,就会出现这种混淆的现象。”

  接下来,以十字的交点为圆心,画一系列同心圆。

  当我们穿过圆圈往内走向所有区域的交界点时,就会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愈来愈不稳定、同时方向变得混淆的区域。最靠近交界点的圆环,也是大多数真实问题存在的部位,正是最需要做基本分析的区域;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示意图存在,只能靠几个观念和说法作为我们的引导。我们只有凭借想象力,才能沿着顺时针方向,由一开始对环境问题的认识和对正确决策的需求,前进到依照道德标准来选择解决方案,接着再进一步探讨支持这些理性思考的生物基础,然后才有可能了解到,社会机构其实是生物、环境和历史的产物。由此,才能再回到环境政策的问题上。

  现在我们来考虑下述这个例子。对于该采取什么政策才能有效维护世界上日益减少的森林保护区,政府的各个部门都对此感到十分困惑。既存而可以用来达成协议的伦理准则并不多,而且这些准则是在不充分的生态学知识下建立起来的,就算我们具有充分的科学知识,对森林仍然缺乏长期判断的基础。有关永续收益的经济学,目前仍处于原始艺术的状态,也几乎没人探讨过自然生态系统对人类心理平衡的好处。

  现在已经到了在真实世界里完成这个历程的时刻了。这并不是给知识分子增添乐趣的无聊练习题。除了知识分子与政治领袖,有知识的大众也必须能够自如地从上图圆圈或其他类似的圆圈的任一点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进行思考,我们才能够明智地选择政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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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爱奥尼亚式迷情

我相信这就是爱奥尼亚式迷情的源头:追求客观的真实性,而非神的显现,这是另一种满足宗教的饥渴的方法;它的中心思想,正像爱因斯坦所了解的,是知识的统一。一旦某些知识统一到一定的程度,我们就可以了解我们是谁,以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二章 学术的主要分支

科学和人文艺术是由同一台纺织机编织出来的;我们可以从基因进化到现代文化这整个悠久的历史中,看到有关这台纺织机的起源、本质,以及人类处境的一般诠释。这种融通的因果诠释,使得每一个单独的心智能够快速而正确地从共同心智的某部分前进到另一部分。


第三章 启蒙时代

启蒙运动从来不是一个统一的运动,它不是一条笔直的急流, 而是比较像三角洲上曲折前行的河流所构成的花边网络。启蒙思想家经常为一些基本问题相持不下,但他们意见重叠的部分很广、很清晰,也很合乎理性,都热切地想要去除世界上的迷信,把人类心灵从缺乏人性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第四章 自然科学

科学发展之前,神秘主义是探知未来世界最有效的方法;尽管它能满足人类情绪上的需求, 但成果却是零。巫师施咒语或在圣山上绝食,都不能召唤出电磁波谱;就连最伟大的宗教先知也对它一无所知。这不是因为神有所隐藏,而是因为巫师和先知缺乏只有经过努力学习才能获得的物理知识。


第五章 阿里阿德涅的线

当更多关联建立起来时,各学科也就能更圆满地由上贯通到下,由实体中最特殊的部位一路贯通到最普遍的分子和原子。 但是,以相反的方向来建立融通性,也就是由普遍到特殊, 相形之下却困难许多。简单地说,分析阿玛林果要比合成阿玛林果容易得多。


第六章 心 灵

心灵是一连串有意识和无意识的经验,基本上是一种密码,代表感官印象以及对这些感官印象的记忆和幻想。 其中的组成资讯,极可能是通过向量密码的方式来搜集整理和抽取使用, 这种方法能够提供方向和大小。


第七章 由基因到文化

遗传学家给知识分子和决策者的赠言是:先选出你想要推扬的社会,然后再准备与它所具有的遗传率共存;绝对不要反过来,只为了改变遗传率而提倡某些社会政策。如果想要得到最佳的结果,栽培个人,而不是团体。


第八章 人性的适应能力

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旧石器时代的基因在这段“开创的改革时期”消失了;它们仍然留在原地, 继续制定人性的基本法则,尽管它们跟不上文化的进化,文化也无法将它们灭绝。无论好歹,这些基因都已经把人性带入了混乱的现代历史当中。


第九章 社会科学

我已经可以想象,通过对人类事务非理性部分的探索,我们能接续起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间隔。 如果这样的结合真能达成, 社会科学就能扩展时空范围,并且获得丰富的观念 ; 结合是社会科学获增预测能力的最佳方式。


第十章 艺术和艺术的诠释

流传久远的艺术作品都极具人性,尽管它们是来自个人的想象力,甚至当创作者的幻想中出现不可能存在的世界时, 他们所凭借的仍然是人类的根源。 正如幻想大师冯内古特所说的: “艺术把人性置于宇宙的中心,不论我们属不属于这个中心。”


第十一章 伦理和宗教

道德行为的原始成分比旧石器时代的仪式更为久远,而宗教建立在伦理基础上,可能向来都以某种形式支持伦理规范。 宗教拥有令人难以抗拒的影响力,并不仅仅来自道德的认可, 但信仰若是盲目的,不论表达方式有多么热情,都不足以让人信服。


第十二章 为的是什么?

我们如果依赖人工替代品来维持自身和生物圈的活力,所有的事物终将变得脆弱;我们如果抛弃其他生命,必定使我们人类变得永远贫乏;我们如果放弃遗传天性,接受仪器辅助下的理性,并且以进步为名,讲伦理、艺术和生命意义屈服于散漫不经的习惯之下,幻想自己如神一般尊贵,而不受古老传承的束缚,那么我们将变得什么也不是。

注 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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