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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城是个小地方,但地方虽小,却也跟麻雀无二,五脏俱全。并且这座城市在地震后因祸得福,发展上加速了三五年,房地产也顺势出现井喷状态,在泡沫最绚烂、最接近破碎的时候,狠狠地涨了一大截。
陈小磊近一段时间都因此而苦闷,地震让一个县的很多房屋都沉降得只剩一个顶楼,却让一个市的楼盘价格翻涨了一倍有余,作为一个农村来的年轻人,作为一个刚参加工作的菜鸟来说,这是他可以接受,却不能承受的事。但是苦闷归苦闷,现实却是要面对的,早上董雪的母亲又在打电话,叫陈小磊过去吃饭,陈小磊在电话里唯唯诺诺,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岳母叫吃饭只是幌子,实际上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说买房的事。
陈小磊自己是农村户口,家里也有两亩薄田,要是不念书,不在大学认识董雪,那么所有的烦恼都可以省却,他可以闯荡、漂泊,甚至于流浪。若真是在外面一无所成,也可以退回农村,在而立之年娶一个农村姑娘,门当户对,然后在田地里共度余生。
但这都是假设,事实上陈小磊现在的处境恰恰相反,他和董雪交往了三年,也勉强得到董雪母亲的认同,现在两人的青春都所剩无几,董雪的母亲便开始着急了。虽然说是单亲家庭,可女儿也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条件也不差,要是陈小磊再不落实房子的事,她就不得不出面干预。不是自私,只为女儿的前途,家里本来就没有男人,要是找个男人不靠谱,那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陈小磊明白这事,再谈不到一块儿那就得黄了,事实上陈小磊并不是担心这事黄了,他和董雪在一起明的有三年,暗的也近四年,马上就七年之痒了。他想过董雪离开他后的情景——并不见得有那么悲伤,所以一定程度上说,董雪的母亲要是因为房子的事执意反对,他可以接受分手的事。但是想到这一步,陈小磊心里还是免不了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因为这么多年和董雪在一起,生活上早就形成了习惯,并且董雪跟着他后,青春已逝,虽然董雪时常抱怨,可董雪那些本应美好而多姿的年华实实在在地,都耗在了他的生活里。所以习惯加上责任,陈小磊又不能离开这个姑娘。
董雪的母亲也是这么想的,觉得陈小磊和女儿,必定是离不开的了。
因为离不开,董雪母亲也才同意,让俩年轻人单独另住。不然别说未婚同居,就是这个来自农村的“准女婿”,她也是得考虑的。
好在董雪的母亲,和陈小磊相处了段时间后也应了一句古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接触过几次,陈小磊给董母留下了印象,让董母觉得这孩子稳重,话不多。话不多就显得有内涵,有内涵就表示这孩子如女儿所言,那是一只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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