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我,林嘉琪,姚银珠和林蕾四个人都在广播站。那时的我不善交际-或者说,我只是学不会貌合神离的技巧,没办法对所有人都亲亲热热,如同闺蜜,我只与自己趣味相投的人走得近,比如林嘉琪。所以我与林蕾之间并不亲近。
姚银珠却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让所有人都与她交好,亲密得如同相识多年。而从那件事之后,我就退出了广播站。那时,除了林嘉琪与我“同仇敌忾”退出之外,竟无一人为我说话。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人缘竟是这样差。
往事才匆匆在脑海中掠过,林蕾已经亲热地挽着我的手:“悄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舞台走去。
说实话,我真是不太习惯林蕾对我这样热情的态度,当年在广播站,我和姚银珠还没有因为她介入我和吴建宇之间的感情而撕破脸皮的时候,林蕾就对我爱搭不理,冷嘲热讽的。所以眼下她这样的态度只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本能地想把我的手从她那双鸡爪里拯救出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台上司仪在说着些什么,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去听,就已经被林蕾推到舞台下,许多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撞进眼帘,多是昔日广播站的同事,或是当年吴建宇的好友。
“悄悄,你来了。”众人都纷纷打着招呼,表情微笑,眼神却闪烁,又说:“悄悄,你漂亮了好多。”他们大多都知道当初姚银珠小三上位的往事,此时看见我出现仿佛有些意外和尴尬,都没话找话起来。
我只是微笑,装作热情地一一回应。三年多了,我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也早就不是那个不善交际的方悄悄了。
台上,姚银珠已经和吴建宇并排站在一起。司仪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于是我便趁机坐下,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林蕾也在我身边坐下。
大学时的姚银珠就是漂亮的,还曾被选为广播站之花,今天穿着白纱裙的她,越发地美丽动人。春末夏初的阳光照在白色的婚纱上,她的身后是大片粉色的气球,衬得一切都宛如童话,而她就是童话里最后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公主。
音乐声响起来,舞台侧边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事先录制的影片。
影片里,出现了C大的校园。
熟悉的道路,两旁的樟树足有四五层楼那样高,将阳光都遮蔽。
画面中出现吴建宇骑着自行车载着姚银珠的场景。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蓝白相间的捷安特,在屏幕上越行越远。
风吹得姚银珠栗色的长发扬起,她回头,朝着镜头微笑。
旁白的声音温柔而有磁性,在慢慢地讲述着一对大学生浪漫的相知相爱的故事,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周围有无数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含义错综万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一招的确是高明啊。
我以为姚银珠邀请我来,会组织她那一帮好闺蜜对我进行冷嘲热讽,会做些什么让我在众宾客面前出丑,就像那些恶俗台湾偶像剧里会出现的场景一样。
可姚银珠没有这么做。
她很聪明,邀请我来,如上宾一样请到席上,与所有知道我们三人之间恩怨的人坐在一起,然而呢,播放这样的影片,把我放在最难堪的境地。
场景转换到了广播站,又是我熟悉的场景。原来与我和姚银珠同期的那些广播站成员大多都友情出镜了,演绎一个广播站平凡的日子。画面上的姚银珠刚刚播完音,接过吴建宇及时递上来的茉莉花茶,周围便响起暧昧不明的哄笑声,两人的表情羞涩而甜蜜。
我的视线却始终集中在广播站墙上的那幅画上。我记起,这幅画从六年以前我刚进广播站的时候就挂在墙上,这么多年,竟没换过。
影片结束在两人抵额相视的画面,司仪请新郎发表感言,我没认真去听,只有末尾的一句话入了耳:“她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人,我很庆幸,我终没有与真爱擦肩而过。”
刹那之间,倔犟了三年的心底似有细微的破碎声。
原来最悲惨的事情,是亲耳听到对方承认他的真爱并不是你。原来最悲惨的事情,是你终于不得不承认,你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于他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值一记。
接着,台上的司仪请上了嘉宾表演,而姚银珠与吴建宇则携手走下舞台,逐一向各桌亲友敬酒。还没轮到的宾客们,便都先吃了起来。
我坐的这一桌都是大学校友,大多毕业有三四年了,虽然平日多在一个城市,可忙于工作也没什么机会见面,难得见了一次,都把婚礼当成了校友会,谈论的都是大家在学校时的趣事丑事。
大学时候聚会,我总是不太起眼的那个。那时候我不漂亮,又不太善于交际。如今却有些不同,用林嘉琪的话就是,“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不会打扮的村妞了”,竟然成了大家谈论的焦点。
“悄悄,几年不见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一个女的羡慕地说,“变得好漂亮!”
一个男的打岔:“什么叫变得好漂亮!悄悄以前就挺好看的,不过是不会打扮收拾自己,对吧!”他的结论博得了几位男士的附和:“是呀,不过我以前就觉得女孩子那样干干净净的就挺好!”
“不过现在这样打扮打扮更好!哈哈!”
我心里知道这是奉承,不过也乐得不揭穿,端起酒杯朝那男的虚敬了敬:“哪里,现在还是村姑一个,上不了台面呀!”眼角余光瞥过林蕾,显然脸色不豫,知道她在气我变得这样受欢迎,于是越发笑得媚眼如丝,引得那几个男人连连举杯相碰。
林蕾的脸色越发地难看,那毫不掩饰的嫉妒,让我都能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刷”地射过来在我身上挖了两个大洞,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时候,姚银珠挽着吴建宇款款地朝我们走来。吴建宇仿佛这时才发现了我,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跟喉咙里噎着块蛋糕似的。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默默地先把手里一杯红酒饮尽,然后才跟随着大家站起来。姚银珠热情地跟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谢谢大家百忙之中都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她朝每一个人举杯致意,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姚银珠举了举杯子:“悄悄,谢谢你能来。”
她表情真挚语气真诚,可话一说出,周遭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刚才大伙儿一番聊天,气氛已经趋于融洽,都忘了过去的那些纠葛,而姚银珠这样刻意地向我一道谢,反而提醒了他们那段历史的存在。
我微笑,也朝姚银珠举杯:“恭喜你。”
姚银珠也笑:“是啊,你也觉得我嫁了个好老公,值得恭喜吧?”她把吴建宇往我面前推了推,刹那之间,我简直有一种想把手里的红酒朝她那张惹人厌的脸上泼过去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有理智的:“我想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我看了看吴建宇,他的脸上有很明显的尴尬,仿佛是不知道姚银珠会演这样一出戏似的,可这也没有减少哪怕是一丁点儿我对他的厌恶。“建宇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他会一心一意对你的。”
我特意强调了一心一意,摆明了就在说吴建宇劈腿,她小三上位的事,姚银珠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勉强地笑了笑,附和地说了几句是啊是啊,正打算找别的话题,旁边有两个小孩子打闹着冲过来,从她身边擦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听见她娇柔地“哎呀”了一声,把手里大半杯的红酒都泼在了我的礼服上。
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脚下正好是草坪与花岗石地面的衔接处,高跟鞋往上一踩,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在那一刻,我真有一种天亡我的悲凉之感。
“哎呀,悄悄,真对不起!”姚银珠惊呼,连忙扯起桌上的纸巾往我裙子上蹭过来,还一边埋怨着:“哎呀,你看,你这是什么高跟鞋,一踩就断。悄悄,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呢要对自己好一些,都这个年纪了,就不要去路边摊买鞋子了……”
被她这样一喊,周围几桌都转过头来看,满脸的八卦好奇。我一脸黑线,又不能急着解释自己的鞋子很贵,那样倒有些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的心态了。
“咦?”姚银珠忽然又叫了一声,“悄悄,你的裙子……哎呀,怎么上面都是泥!”
林蕾也凑过头来:“唉,是呢!我刚刚还以为这是有意的设计,心想哪个设计师这么没品,在裙子上搞出这些画蛇添足的墨染,原来是悄悄你自己的创意设计呀!几年不见,你的品位真的变了好多哦!”
周围有一阵低低的笑声,虽然不是刻意的嘲笑,却让我脸皮发紧,一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创意你妹!设计你妹!品位你妹!
“刚刚在路边拦车的时候,不小心被弄脏了。”我只能如实解释。
“拦车?”姚银珠瞪大一双戴着美瞳的眼睛,“怎么不让你男朋友送你来呢?”不等我说话,又说:“该不会你还没有男朋友吧?唉,都二十六七岁了,怎么还没定下心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呢!”她嗔怪着,“是不是遇不到好的?不如我给你介绍啊,建宇公司里很多下属都很不错的!”
林蕾也笑:“是啊,建宇的那些下属我也见过,一个个都挺不错的。”她脸上明媚,眼角的眼线简直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刻意咬重的“下属”两个字,让我一时之间昏了头。
“不用了,我有男朋友的。”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日后我将会为这句话付出“惨重”的代价,昂首挺胸地脱口而出的时候,还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小得意。
“哦?”林蕾显然不是很相信,“那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瞧瞧?悄悄,你真不厚道,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再怎么样,总该带来见见我们这帮老朋友嘛!”
呸,你男朋友才是丑媳妇!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脸上一脸娇羞:“他呀,工作忙得很。本来是说要开车送我来的,但是我又不想影响他工作。”
“是吗?”林蕾紧追不放,“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我怔住。
要找谁出来当挡箭牌?销售部经理Jim?人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设计部……好像全都是些Gay吧!天,整个C&V,居然找不出一个优秀单身男子可以给我做挡箭牌的!
心跳越来越慌乱,口干舌燥。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然而这个露怯的动作却让姚银珠更加笃定,她笑,仿佛在对我说,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咬牙,微微偏开头不敢与姚银珠的目光对视,露在初春的阳光下的手臂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冷意。
苏云骋就是在这个时候,如一道阳光从阴霾中洒落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苏云骋可不这么想,因为他被我挽着手臂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不爽的心情。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扬起我自认为长得还算不错的脸蛋展开明媚的笑:“Honey,你怎么才来!”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对着姚银珠宣布:“这是我男朋友,苏云骋。”
周围有数秒的沉默,然后是嗡嗡嗡的声音,我手心捏了一把汗,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朝苏云骋挤眉弄眼。很好,这个家伙的表情看起来-呃,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应该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
姚银珠此时的表情仿佛是吞了一只苍蝇:“悄悄,你的男朋友就是他?”
“对呀。”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奇怪了,这个叫苏云骋的家伙长得有模有样的,比吴建宇帅了好几倍,身材挺拔气质出众风度翩翩,她至于一脸这么恶心的表情吗?还是说我的“男朋友”实在太优秀,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得意。
苏云骋没有放任我的得意:“你好了吗?如果好了就走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听到这句话,我对苏云骋的感激程度直线飙升。虽然这话说得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如我的演技那么棒,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我圆谎,要他跟我一样说出那个“Honey”,可能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于是我见好就收,冲他笑得比蜂蜜还甜:“差不多了。”又冲着姚银珠、林蕾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吧。”然后,不给姚银珠任何反对的机会,转身挽着我“Honey”的手款款走出花园。
不过,是我太美了还是我的“Honey”太帅了,为什么我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目光一直在热情地追随着我?
直到上了苏云骋的车,我才摆脱了那些热情的目光。
“奇怪,刚刚那些人干吗一直看着我们?”我拉下车窗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嗯,妆容还算精致,玫瑰之心衬得我皮肤雪白,又看了看苏云骋,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尤其是刚才他的英雄救美,更让我觉得他气度非凡。“我们长得很正常啊,虽然俊男美女的组合是有点过分惹人嫉妒,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苏云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用他的沉默表达了他已经不想陪我演戏的态度。于是我收起我的嬉皮笑脸,认真地跟他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苏云骋没有看我,冷漠的侧脸线条僵硬:“算是对刚才过失的补偿。”他说的是礼服和鞋子的事情。我连忙点头:“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绝对就此为止!我不会要你再赔我的礼服和鞋子的!”为了表示诚意,我从包里掏出他的名片,小心地给他放到一边。
苏云骋瞄了一眼,没有说话。
切,装什么酷。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忽然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于是连忙把公寓地址报上,然后双手合十笑容甜蜜:“谢谢啦!”
话音未落,保时捷稳稳停住。苏云骋转过头:“下车。”
我愣:“啊?”
“对不起,我并没有要送你回家的意思。这个地方很好打的,下车。”冷漠的嘴角勾着一丝不耐烦,说完之后就再也不看我。
当下,我真的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忍住没有朝他骂一句“Fuck”。
开门,下车,关门,下一秒,保时捷已经无声无息地从我面前滑走,我在车子的尾气里朝那远去的影子默默地“呸”了一下。什么东西嘛,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开辆保时捷了不起啊,这城里一抓一大把!
稀罕!
车子掉头,渐渐驶离我的视线,直到消失。初夏的风轻轻拂过,还是带着点凉意。习惯性地去摸一摸耳垂,然后-
“啊!耳钉呢?”
“不会吧,方悄悄!你居然把那耳钉弄掉了!那可是J的最新设计,马上就要开品别会了!”林嘉琪在电话那头狂吼,“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借来的吗!我千保证万保证绝对不会损伤一分一毫,结果现在!你给我把它弄掉了!”
我苦着脸:“对不起啊嘉琪……我……”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马上去找啊笨蛋!”嘉琪快急疯了,“J会炒了我的!”
“可、可……”我要怎么找啊。在上了那男人的车子之后我还照过镜子,两只耳钉都还在,所以说一定是掉在那车子上了。可是!我只知道他叫苏云骋,其他的一概不知,那串电话号码我只瞄了一眼,哪里记得住啊!
这到底是多么悲催的一天啊!
“我不管,方悄悄,你要对我负责!如果我被炒了,你要养我!你要负责给我找老公,你要负责帮我养孩子……”
“好,我负责……”我无力地低下头,一边迅速打的往回赶去。他刚刚掉头应该是回光华酒店吧?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拦到他。
虽然希望渺茫,但死马当活马医,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赶到酒店,然而到哪里去找却是线索全无,去前台大厅问有没有一位叫苏云骋的客人,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前台小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只能先到酒店大厅去等。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却还不见那苏云骋的身影。他该不会已经走了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着,可也只能选择继续等下去,因为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
忽然听见大门前一身惊叫:“啊-”片刻的停顿之后,“哎呀,我的包!”
一个小混混打扮的年轻男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抢了一个在酒店大门前等待车子的老太太的包就跑。“保安!保安!抢劫啊!”老太太急得大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热血冲上大脑,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站住!”开玩笑,我方悄悄大学的时候可是拿过校级的短跑冠军的,虽然已经“金盆洗脚”多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连一个小混混都追不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这高跟鞋穿着跑步还真碍事。
一边跑一边脱下高跟鞋,拎着鞋子光着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追。身后酒店的几名保安也挥舞着警棍追上来,一边发出颇有气势的大喊声。
劫匪的身手倒是很灵活,瞅准时机冲到马路中间,抬脚就要翻越中间的安全栏杆。
“可恶!”我一急,顺手一挥就把手里的高跟鞋砸了出去。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高跟鞋稳稳当当地砸在了正在翻越栏杆的劫匪的后脑勺上,一个重心不稳,劫匪晃了晃身子,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吱-”的一声,一辆车子紧急刹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喂,你不要命了,乱穿马路!自己想死也不要搭上我给你陪葬啊!”顺脚往劫匪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刚刚要爬起来的劫匪无力地再次倒地。
劫匪被迅速追上来的酒店保安带走了,我将包交到老太太的手上:“阿姨,你的包。”老太太接过包,急忙在包里翻找起来,直到摸出一个小盒子,焦急的脸上才露出笑容,一把拉住我的手:“哎呀,这位小姐,实在是太感谢了。我这包里有我和我先生的结婚戒指,如果丢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又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钱:“这些钱就当我给你的谢礼吧。”
我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啦!”开玩笑,我方悄悄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老太太见我推辞,忽然一拍手:“哎呀!看我这老眼昏花的!我记起来了,你是苏少的女朋友嘛,怎么会在意这一点点钱。”
苏少?我呆了呆。
老太太见我发呆,笑着解释:“刚刚在吴家的婚礼上,我都看见了。”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尴尬地笑笑,原来老太太是来参加姚银珠的婚礼的。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赶到了:“妈,我听说你被抢劫了,没事吧?”
老太太抓着我的手:“没事没事,多亏了苏少的女朋友,特别英勇帮我追到了小偷,不然我和你爸的结婚戒指就要没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慈祥地看着我。
“我叫方悄悄。”我真是尴尬极了,犹豫着要不要跟老人解释清楚我不是那个什么苏少的女朋友的事实。转念一想又觉得反正和老太太也是素不相识,她误会就误会吧,免得解释起来又平添麻烦。
“方小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中年男人递上名片,“改天我再请你和苏少吃饭。”我接过名片-嚯,宋文轩,居然是一家大银行的行长。
虽然我等平民小辈这辈子和银行打交道顶多也就是存款取款小额贷款,实在劳烦不了堂堂的大行长,不过我还是奔着资源广纳的精神对宋行长展开十分友好的笑容,并礼貌性地握了握手。
送走宋老太太和宋行长之后,我在大厅里又等了近两个小时,却还是不见那个苏云骋。无奈,只好打道回府。
天,我该怎么办!回去一定会被嘉琪用满清十大酷刑伺候的!
为了不要死得太惨,我决定回公司接嘉琪下班,以实际行动来求得她的原谅-虽然这个希望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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