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没吃过这些食物,但这份心情你一定不陌生。
它们不是米其林星级餐厅里的精致美食,也不是时尚杂志上推崇的流行佳肴;然而,当我们的舌尖触碰到它们的那一瞬,沉睡在内心角落的回忆与感触便会倏然苏醒。
咸鲑鱼皮的浓郁油脂里,有奶奶注视着我的慈爱目光;咬一口暗黄的芋羊羹,仿佛父亲就坐在我身旁,搓着手掌等待母亲为他沏茶;嚼破赤豆饭团里的红色豆皮,眼前浮现出初恋男孩的后脑勺,和那段不堪又不甘的时光……
我们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成长,那些家长里短的味道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记忆的书签,某一天,当我们的味蕾与它们重逢时,时光的书页哗哗翻动,带我们回到记忆深处的情绪里,或喜悦,或感伤。
森下典子继《日日是好日》之后,用让人产生通感的文字,搭配手绘的俏皮插图,编织出关于食物与回忆的温暖小品。
来自大海对岸的22份细腻心情,希望可以传递给你。
这是继《日日是好日》之后,森下典子搭配手绘的俏皮插图,编织出的关于食物与回忆的温暖小品。从蛋包饭、札幌一番味噌拉面,到长崎蛋糕、斗牛犬牌酱汁;从水羊羹、栗麻吕,到海苔佃煮、蜜瓜包;从咸干鱼、鲷鱼烧,到荻饼、烧麦便当……二十二道为人熟知的主食、零食、甜点、酱料,每一道都充满了无穷的记忆。
对于在昭和三四十年代度过童年时光的人来说,蛋包饭是特别的存在吧。
我也是这个年代中的一员。
“今天的午饭是蛋包饭哦。”
只要母亲这样一说,我就会欢欣雀跃地大喊:“太好了!”
蛋包饭是米饭中的王者。牛排或寿喜烧 是只能在特殊日子里才吃得到的“不得了的王者”。蛋包饭是“平常的王者”。我最喜欢这“平常的王者”。
食材是洋葱丝和胡萝卜粒,然后加上切得很碎的火腿、鸡肉,或者是香肠。母亲会将这些食材用平底锅“锵——”地翻炒,再将四四方方的饭块“哐当”一声丢进锅里去。米饭是装在便当盒或是塑料保鲜盒里放进冰箱冷藏的,所以前一晚的和三天前的米饭都能混在一起放进去。
那时候是没有微波炉的……那时候日本全国无论哪个家庭,冷饭都只能用蒸锅重新加热,或者做成炒饭。蛋包饭就是将冷饭再次利用的方法。
母亲用木制饭勺“哐、哐”地将四四方方的冷饭块敲散,这还挺费劲的。饭块一点点散开,饭粒变得松松散散后将它们翻炒,再用盐、胡椒调味,倒入可果美 番茄酱。
番茄酱的容器最开始是玻璃瓶,总有番茄酱残留在瓶底,没法完全倒干净。如果将瓶子大力一甩的话,红色的飞沫会在煤气灶的周围溅出“!!!”的形状来。
直到有一天塑料软瓶粉墨登场,番茄酱便可以从软瓶里歪歪扭扭地挤出来了。
我一看见白白的米饭被浇上鲜红的稠乎乎的液体,总是为那无以名状的情形心中一紧。可是,当液体与一粒粒米饭逐渐交织,浸染成俏丽的酸橙色,辛辣而酸甜的香味漫延四周,我会觉得整个家都变得灿烂起来。
话说在那个时候,我家的厨房里有铝制的米饭模具。它像熨斗那样有把手,放米饭的部分是像橄榄球一样的形状。有时候吃番茄酱拌饭,母亲会用这米饭模具像商场的餐饮店那样盛饭在盘子里,然后撒上豌豆。
然而比起番茄酱拌饭,我更喜欢蛋包饭。
母亲用饭勺把番茄酱拌饭一粒不剩移到盘子里,将平底锅洗得干干净净。
打两个蛋在碗里,“咔咔咔咔”地用长筷子飞快搅匀,“锵——”地倒进加了黄油的热平底锅里。
她用手腕一边将煎锅“咕噜咕噜”地转动,一边把蛋液摊得薄而圆。
鸡蛋和黄油的味道弥漫开来,鸡蛋的黄色在平底锅的各个角落“噗噗”地膨胀,同时迸出热闹的声响。见到此景的我总会高兴得坐不住。
边缘较薄的地方很快就熟透变白,可中心部分仍是半熟的滑溜液状。母亲会在这时关火。
在圆形蛋皮的正中央,把刚才的番茄酱拌饭堆成饱满的椭圆状,用长筷子夹起蛋皮的两端折起来把米饭包住。
“好了,看好了。”
终于要到最高潮了。
1.蛋包饭一代
2.咸干鱼和班德拉斯
3.我人生中的札幌一番味噌拉面
4.沉溺于长崎蛋糕
5.我要斗牛犬牌酱汁!
6.美味咸鲑鱼,角落的恍惚
7.水羊羹的性感
8.咖喱进化论
9.父亲和舟和的芋羊羹
10.随着秋天而来的栗麻吕……
11.这不是香菇,是松茸
12.深夜的钝兵卫
13.海苔佃煮的漆黑传统
14.蜜瓜包,黄色的初恋
15.茄子的微妙之美
16.七岁的拿手菜
17.鲷鱼烧的焦皮
18.咖喱面包的留白
19.悲伤的赤豆饭团
20.幸福的烧卖便当
21.荻饼的回忆
22.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单行本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