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苏纶》:
时过数月,光绪二十九年(1903)四月,由商人费承荫接租两厂,缔约租期订约5年,每年租银为5万两,且按章先缴后办,这样才能交付股东的股息,但利息由原定的七厘改为三厘,盈亏与他人无涉,云云。
费氏接租之事,当时江苏巡抚恩寿向光绪皇帝作了报告,可见朝廷一直关注着苏纶的命运。
费承荫租办后,不到一年时间,时局发生变化。
日俄战争爆发,日本忙于战事,无暇顾及棉纱的生产和输出,因而我国洋纱进口骤减,给国产棉纱畅销提供了空间,加上费氏的经营管理远比祝承桂的官僚方式要高明得多,所以获利颇多,不仅扭转了历年亏本的局面,而且每年支付租银5万两外尚有较多余款。
费氏在厚利的刺激下,见发展纺纱业有利可图,便在1905年4月增添资金57000两银,添购英国道勃生厂当年制造的4368枚纱锭的全套纺纱设备,扩大再生产。
此时,苏纶厂的纱锭已从原来的18200枚,扩大到22568枚,生产规模扩大了近四分之一,并且日夜开工,产量骤增,销售渠道十分畅通,所获利润也是前所未有的。据1906年《关册》记载:“闻苏纶纱厂获利颇丰,可为历史之冠”,“所出之纱,均在本省内地销售”。
于是苏纶日夜开工,营业大振。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也给费承荫带来了不少麻烦。
首先,股东们见到费氏有了获利,就急吼吼地屡次提出要求加息,费氏依照合约改息条款,当然没有同意。之后,苏属的股东们又生一计,推举张履谦(又名月阶,三品衔户部郎中)等人与费氏交涉,并突然提出要收回自办。
费承荫以租期未满为由,不同意股东收回自办。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股东们见提出的加息与收回自办的意见均被费氏一口回绝,便找出许多不是理由的理由纠缠费氏,甚至对费氏恶意中伤。
费承荫在无奈之下,只得禀报农工商部:“租期未满,厂务稍有起色,群起攘夺,请为立案饬行保护。”并附有当时他租办时的一批文件资料。
农工商部接报后,极为重视,即委派上海商会总理曾铸数次来苏调解,以平息争端。经过一番调解后,曾铸将情况回复商部,明确指出:“费承荫向商务局订立租约以五年为期,此时若失信商人于理恐有未合。” 农工商部在曾铸的汇报上批复:“不同意股东随意中途提出自办”,“待费商租约期满后,再由股东们商议收回自办”。
至此,近三个月的费、张争执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股商收回自办 至1908年,租期已满,费承荫认为股东言而无信、不守合同,因此无意续租,而股东正有收回之意,因此顺理成章地收回了苏纶。在交接时,股东们备款55000两银收购费氏所添的机器设备,并偿还祝氏承租时所欠德商的借款,同时聘请张履谦、吴本善为正副经理。
踌躇满志的股东们,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振苏纶山河。
从这时起,苏经、苏纶两厂开始了“股东收回时代”。
是年7月,官商进行交接,商股正式接收苏纶、苏经两厂,暂定周廷弼为总经理。
紧接着,周廷弼召开了第一次股东会议,制定了公司章程,确定公司名称为“商办苏经苏纶股份有限公司”。显然,这时的两厂已经从原来的官督商办,完全蜕变为商办的性质。
收回自办后,股东们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有厂房,有机器日夜运转,就能坐收红利财源滚滚。其实他们的想法太过天真与幼稚。
收回自办后不久,股东们就面临流动资金贫乏、设备陈旧亟待修缮等问题,欲招新股40万两,结果情况不妙,只集得14万两。收回自办前,按规定需归还藩库银6万两,九折承买费承荫添建的厂房等,因资金贫乏,难以应付而陷入困境。加上此时股东之间出现了矛盾,互相倾轧,致使企业入不敷出、亏损严重。
在一片埋怨声中,两厂总经理周廷弼陷入困惑之中,只得自行退位。
之后,两厂股东在苏州商务总会进行选举,选举王同愈为总经理,王驾六为协理,以及董事员、查账员等一俱人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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