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巴族》:
门巴族中广为流传着很多有关人类诞生的神话传说,比较著名的创世神话有《猴子变人》和《三兄弟和扎深木》,都是从开天辟地、人类起源开篇的。
关于门巴族的起源,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猴子变人》的神话故事。《猴子变人》讲述的是远古时,大地上一片苍茫,没有人类。天地一片混沌,天空没有日月星辰,从天上俯视大地,是一片雾海。天神俯察下界,看到这一片凄凉景象,不禁伤心起来。于是,天神派猴子江求深巴下界,建立人间世界,又派女神扎深木下界,与之结为夫妻,生儿育女。他们的孩子虽然能走路,可都是猴子,长着尾巴,而且浑身是毛。由于他们只会攀岩爬树觅食,不会狩猎,更不会种地,生存遇到了困难。于是猴子上天询问天神,我们的后代都是猴子,怎能建立人间世界呢?于是天神又赐给猴子们鸡爪谷、青稞、玉米等粮食的种子,教给他们撒种,长出了庄稼,从此大地上有了各种粮食。
有一天,一只猴子发出人语,在猴群中取得了较高的威信,于是会说话的猴子越来越多。天神又赐给他们火种,从此有了熟食,群猴变成了人,人间世界终于建立起来了。
从这篇神话可以看出,门巴族生活的门隅及其附近地区,在远古时期就有人类群体活动,或许就包含了一部分门巴族的远古先民。《猴子变人》传说与藏族和珞巴族的《猴子变人》故事在内容和情节上都基本相同。在藏文文献《贤者喜宴》中曾记载:“众猴因食谷物而变为人,他们食自然之谷物,穿树叶之衣,在森林中如同野兽一样生活,犹如‘珞’与‘门’(地方之人)那样进行活动,而遍及西藏地区。”这里用“珞”与“门”地方的人的现实生活与藏族的原始社会生活进行比较,展示了门巴族和珞巴族先民的原始生活。在门隅达巴八措一带的门巴族中,至今还有戴猴头面具跳“仓姆”舞的习俗。可见,这个传说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门巴族祖先曾经经历过从猿进化到人的远古时期。
《三兄弟和扎深木》讲述的是很久以前,雅鲁藏布江江水漫了出来,淹没了整个世界,唯有南迦巴瓦峰还矗立在汪洋的中央,只有一个男孩侥幸活了下来。天神授意女神扎深木同男孩结为夫妻,生下了许多浑身长毛的孩子。他们没有饭吃,没有衣穿,住在山洞里。天神见此情景,送给男孩荞麦种和小刀,男孩学会了种庄稼,用“窝麻”药草的嫩根煮水给孩子洗澡,洗去了孩子身上的毛。因为孩子怕热水烫,就把头伸进洞里躲着,身子露在外面,所以留下来头发。
又因孩子紧紧地夹住双臂和双腿,所以留下来腋毛和阴毛。从那以后,世上有了人,并且成了今天这个模样。门巴族的《三兄弟和扎深木》与“猴源说”一样,表达了门巴族对人类社会形成过程的合理想象。
门巴族没有文字,对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只能口耳相传,在传承过程中不断地添加传授者的主观想象。
在研究门巴族历史的时候,可以从各种传说中去探索他们的远古社会的图景,从藏文文献中去搜寻门巴族古代历史发展的痕迹。同时,这些神话传说也激励了门巴族战胜邪恶,坚定信心,追求美好的生活。受历史、经济、社会条件的各种限制,门巴族无法以现实的方式来解释大自然的神奇威力,只能通过想象的方式,创作出种种神话和传说,来表达他们改造大自然,享受美好生活的决心和信心。故事传承越久,传奇和神秘的色彩就越浓。
在门隅北部的勒布区有关门巴族早期活动的传说中,女神和魔女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有一个传说讲到,流经门隅地区的娘江曲、章玛曲、波龙曲是三兄弟,一天他们分别从北向南走到堆松会合,约定先到达堆松者即为大哥。娘江曲沿途游逛,耽误了行程。到达斯磨(位于现错那县贡日门巴民族乡的色目村)时,遇到一女妖。女妖告诉他,另外两条河流早三天就到达了堆松,被推为大哥。娘江曲急忙赶路,比另外两条河早三天到达堆松,因此被推为大哥。因为娘江曲是大哥,所以这里的人也特别受到尊重。这个神话传说反映出娘江曲峡谷是门巴族早期的生息繁衍地,其他地方的门巴族正是从此迁移出去的。
还有一个传说《镇压妖女》讲到,在勒布山明水秀的色目村,古代有一百多户门巴族,那时有一个仰卧着的妖女在村里危害人们。于是村民齐心协力,在妖女的脑门上建了一座“辛古寺”,立了一根很高的旗杆,插在妖女的心上。又建四座高塔压住妖女的四肢,从此镇住了妖女。这篇神话剔去宗教的迷雾,仍可感到古代门巴族靠集体的力量,与自然的、社会的敌人进行顽强斗争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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