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禅与武的交融
幽深竹林,几乎只能闻到清脆的鸟叫声,山头隐隐约约传出了诵经声,香烛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不知名的香味,仿佛心也得到了净化。一起到少林寺去探索佛教中的“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一起去感受对中国知识分子影响最深的古老禅宗,也一起感叹少林武术的博大精深。嵩山少林,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石碑伫立在河南这片土地上。
1500年的风风雨雨
495年,高僧跋陀罗尊者从遥远的印度来到这里,孝文帝为了能够留住心目中敬仰的高僧,便在当时的“圣山”——嵩山少室山北麓修建了少林寺。32年后,又一名印度高僧菩提达摩千里迢迢来到少林寺讲解禅宗,慕名而来的僧人越来越多。因此,少林寺名声大噪。禅宗参悟的方式是壁观修行,也就是面对着墙壁静坐思考,由于长时间盘膝而坐,僧人们很容易疲劳。所以,原来不习武的僧人们开始纷纷习武健身,消除困倦及不适。
唐朝时,少林寺已经名扬四海。在唐太宗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的战争之中,惠场、志坚等13名少林寺僧人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役过后,李世民觉得僧人的作战能力很强,可为自己所用,所以特批少林寺的僧人可以练武,组织僧兵,甚至可以开杀戒,吃酒肉。现在嵩山少林寺中还有一块《唐太宗赐少林寺主教碑》记载着这段历史。朝廷的支持使少林寺的名声再度提高,并有了“天下第一名刹”的称号。
宋朝时,少林武术越发高深,寺中僧人达到2000多人。明朝时,少林寺的名声和规模达到鼎盛,寺里的僧人至少有六次受到朝廷参加战争的派遣,而且屡屡获得战功,受到嘉奖。在作战的同时,少林武术也得到了检验,少林功夫的声誉也越来越广泛,这也确定了少林功夫在武术领域的权威领导地位。至今有四部关于少林寺武术的著作流传于世:明代释洪转的《梦绿堂枪法》、明代程宗猷的《少林棍法阐宗》、清朝吴殳的《手臂录》和清朝张孔昭的《拳经拳法》。
清朝入关建立政权以后,受到战乱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少林寺的规模开始逐渐缩小,但知名度依旧不减。清政府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对少林寺十分重视。雍正帝十分崇尚佛教,雍正十三年(1735),他亲自批阅了少林寺的规划图,重建了山门和部分殿阁。乾隆十五年(1750),乾隆皇帝来到少林寺,并且亲笔题诗立碑。据说,当时少林寺的僧人白天说经打禅,夜晚则坚持在后殿习武,致使后殿的地面出现了很多塌陷。
民国时期,军阀割据,少林寺也遭到破坏。1928年军阀石三友火烧少林寺,据传大火一直烧了40多天,许多珍贵的经书、拳谱都化为灰烬。战乱使很多家庭陷入贫穷、饥饿的困境,为了不被饿死,很多人家把男孩送到少林寺出家,虽然当时少林寺被烧,但仍然拥有耕地,僧人们依然能够自给自足。后来日本占领东三省,国民党政府发起“武术归宗少林”的号召,鼓舞百姓习练武术,以对抗外敌。
现代的少林寺继续发扬自己独特的传统,广泛开展各种交流活动,独特的少林文化使少林寺成为中国武术的代表和佛教禅宗的独特文化意象,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象征之一。
禅宗,中国读书人的老师
“中国禅宗宗徒,不可不知达摩慧可;追慕禅宗先贤,不可不去嵩山少林。”这句话,透露出少林禅宗对中国读书人的影响。汉传佛教一般来源于印度,但是天台宗、华严宗和禅宗是在中国发展起来的本土佛教宗派。禅宗融合了中国的儒家思想,对中国文人学士的影响极大。
“禅”是达摩所倡导的。达摩当年来到少林寺,在少林寺旁边的一个石洞修禅,他每日面壁而坐,心如平镜,入定思禅,这一坐一思考就是九年。在此之前,中国的佛教从来没有这种修行之法。所以,经常有人问他这种方法叫什么。他回答道:“修禅。”
“禅”就是平常心,不受制于自己的情绪,不依附于其他的事物,排除心中的杂念,不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禅宗的核心思想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意思是真理都是隐藏在生活之中的,想要真正地认识自我,就需要通过自身在日常的生活实践中得出。禅也讲究一种超越思想的灵性,在日常生活中,心境要不受到外界的影响,从小事中得到启发。
正如两首禅语诗所言:“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是中国文人所擅长的,因为文人对人生的体验更为深切,对境遇的感悟也更加深刻,禅宗中所讲的因缘果报、三世轮回的思想更好地诠释了他们对人生的迷茫,想要追求真理的态度。文人多半追求的是“雅,适、静”,这又与禅宗的心境相似。所以,禅宗对文人的作品、性格、生活产生的影响也就不言而喻了。
武术,强身健体的开始
少林僧人开始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少林功夫的主旨也是禅武合一,是以明心见信,顿悟成佛为主要目的。禅宗的思想使得少林寺的弟子们没有把武术技艺看得那么重要,他们是以禅作为武术的根基,在禅的境界中去除争强好胜之心。没有了纷纷俗世杂念的影响,僧人们在心如止水的禅念下练功习武,所以比起普通人,僧人们更能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武术境界。“内心不乱为定,外不着为禅。”说的是心内不乱,外面就显现不出来,这样的话,功夫才能变化得更加高深莫测,博大精深。
2006年,少林武术经国务院批准成为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经过少林寺多年的对外交流活动,越来越多的人感叹于中国少林武术的博大精深,并臣服于它。或许历史的进程冲淡了很多人的武术概念,但是少林武术会让人惊叹:“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艺术!”
步入嵩山少林寺,品一口寺边栽种的茶叶,虔诚地膜拜一下佛祖;读一读禅宗的文化,感受一下心如止水的心境;打一打禅坐,修心以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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