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主要思想曾巩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一生写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在这些作品里他阐述了自己较为丰富的思想,主要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学、史学和宗教等方面的思想。
曾巩的思想有其渊源。曾肇在其《子固先生行状》里说:“其言古今治乱得失是非成败,人贤不肖;以至弥纶当世之务,斟酌损益,必本于经。”《宋史·曾巩传》里也认为其言“原本六经”。也就是说他的思想源头在于六经。曾巩在《新序目录序》里感叹:“天下之士各自为方而不能相通,世之人不复知夫学之在统、道之有归也,”那么曾巩的“学”统在哪,“道”归于何呢?这些可以在他的著作中找到答案。他在《洪范传》里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必始于知至、意诚、心正然后身修,身修然后国家天下治。以是为大学之道,百王莫不同然。而见于经者,莫详于尧。”在曾巩看来道在“明明德”,要实践之,则应“知至、意诚,心正”,而其源则在《洪范》《大学》里头,他又说:“观《洪范》《大学》之所陈,知治道之本。”他也在不同的场合里也一再要求推广这“大学之道”,他在《熙宁转对疏》中说:“讲明旧学而推广之。”在《筠州学记》中又说:“讲先王之遗文,以致其知。”而“大学之道”出自《大学》,其作者为曾参。曾参是曾巩的祖先。他们也以有这样的先祖而感到荣耀,其弟曾肇在《子固先生行状》亦说:“今家南丰者,自高祖讳延铎始也。初,葳及参父子俱事孔子。葳乐道忘仕,孔子与之。参以孝德为世称首。而参孙西,耻自比于管仲。其世德渊源所从来远矣。”曾巩继承和发扬了曾参的思想,写就了天下道德文章。正如《行状》里所说:“天以道德文章钟于公身,以侈大前烈,开觉后嗣,实命世之宏材,不待文王而兴者欤!”曾巩思想有其现实基础。他的祖父曾致尧、父亲曾易占虽然为官,但其父因受诬而被罢,从此家道中落,不久去世。而他也在乡间耕读十余载,且担当起养教弟妹等十余口人生计的责任,直到三十九岁时才考中进士而人仕途。因而他有很长的时间是艰难地生活在底层。人仕后,又一直任地方官,辗转数地,对于百姓有了更多的接触与了解。他深深地感到,天下应以民为贵,以民为本。于是民本思想是他一切思想的基础和出发点。
曾巩的民本思想渊源则在于儒家的“仁”及“仁政”。他在《战国策目录序》里很赞同刘向的“仁义之路塞,所以大乱”的观点,因而天下应广开“仁义”之路,他认为宋太祖就是这样一位“仁心爱人”的皇帝,他所实施的统治“其仁如天”,于是自他而下有许多官员也是施仁政,如赵卞在越州救灾,“其仁足以示天下”。
正是源于此,曾巩的思想有以下几个方面:其一,重“化”的教育思想。在曾巩看来,“化者,所以觉之也,教者所以导之也。”简言之,就是要通过教育使百姓能觉悟起来,自觉地去做合乎于“仁”合乎于“义”的事。并且通过长期的教化而使老百姓遵守“仁”“义”道德规范成为一种风尚,成为一种风俗,“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这样就可达到无为而治的效果,无须使用刑政了。他认为,古代用刑不过是教化的一种工具而已,是教育百姓的一种方式。他在《洪范传》里说:“先王之刑刑也,其养民之具,教民之方。”当然,教化是要建立在百姓能有饭吃、不受冻的基础才能进行的。如果在此基础上不能教化好百姓,才能用刑惩处,而用刑又是不得已的事。他在《洪范传》里做了一个较为精当的阐述,他说:“使民足于养生送死之具,然后教之,教之不率,然后刑之。”“而民犹有不率者,故不得不加之以刑,加之以刑者非已而不已也”另一方面,作为施刑者也应“责己而恕人”,对于他们的罪过应详察,分清是非过错失误,还是犯罪;是吃不饱,还是教育不到位,然后定罪施刑。他说:“民之有罪也,必察焉,非眚也,非过也,终也,其养之有所不足,其教之有所不至,则必责己而恕人。”他在《与王介甫第二书》中说:“夫我之得行其志而有为于世,则必先之以教化,而待之以久,然后用可以为治,此不易之道也。”要完成教育之任务,则在学校,他在《洪范传》中说:“养之于学,所以使之讲明,文之以礼乐,所以使之服习,皆教之具也。”在《劝学诏》里也说:“先王兴庠序以风四方,所以使学士大夫明其心也。”同时还要改革与之相配匹的科举制度,因为“今之学校,非先王教举之法,今之科举,非选王造士之制”,他认为不仅要加强教化,使之成为风俗,还要使用好的选材办法,选出优秀人才,并使之成为一种导向。一方面要沿用、完善科考选材的办法,其次是使用“特举”的办法,将一些有特别能力的人选拔出来。
其二,“政以养民”的民本思想。曾巩在《洪范传》里对于‘‘政以养民”的重要性作了总结性阐述,他说:民能保极,则不为外物戕其生理,故寿。食货足,故富。无疾忧,故康宁,于汝极,故攸好德。无不得其死者,故考终命。
人君之道失,则有不得其死者,有戕其生理者,故凶短折。不康,故疾。不宁,故忧。食货不足,故贫。不能使之于汝极,则刚者至于暴,故恶;柔者不能立,故弱。此人君所以考己之得失于民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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