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元首:林森传奇》:
公元1868年2月11日(农历正月十八日),福建闽县尚干乡凤港村,全村人刚闹完上元节(元宵节),都还笼罩在春节的热闹气氛中,孩童们仍然在街上欢天喜地放着鞭炮,仿佛在欢呼着一个伟大人物的降临。
这里地处福州方山,又称五虎山麓,一个三面临江,一面靠山的美丽村落,东南西三面由濑江环绕,好似玉带环腰,这五虎山乃是由五个山势峥嵘的五座山峰组成的,远看酷似五只老虎蹲在闽江边。
村的北面由一条三元桥连接着去方山方向(俗称五虎山),方山因“山高千仞,如儿端方”而得名,是福州四座山中的一座,即横山、藤山、高盖山和方山,唯五虎山峰峦最多最高,有106座山峰重峦叠嶂。明朝郑善夫有:“方山五虎石,峥嵘七千寻。气象衡嵩敌,风云岁月深。百年大梦寐,九日此登临。愿卸红尘累,岩栖长道心。”五虎山有四大宝,一是方山寺,二是阿育王塔,三是贾岛碑,四是方山茶(贡品茶)。
那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因陶江涨潮,房前那七个低洼处都积满了水,这七处水面,在月亮的银辉下,都闪着耀眼的光芒,呈现出“七星伴月出山河”的情景。也就是七颗北斗星伴着月亮,要出主宰山河的大人物(古代指皇帝)。
另有传说:林森出世时,整个凤港村如为霞光所笼罩,村民起先都看到一种怪异现象:村头的村民以为村尾火烧房子,村尾的村民以为村头火烧房子,有些好奇的村民干脆循火光烛天处寻去,遂找到了火光最亮处,原来出自渡仔头一座坐西朝东(背靠五虎山,面朝尚干乡,三边绕濑江)的院子里,人们来到渡口林道炳家外,一打听,原来这户人家有一孕妇正在生产。过了一会,林道炳家屋里传出了阵阵有力的婴儿啼哭声。按当地民众的说法。那是因为火凤凰落地,才引来了一片片灿烂的光芒。
这正是林道炳家双喜临门之时,一喜是村遇上每年正月都要进行的纪念“义姑”和祭祖的活动,正从省里请来戏班在演着《天波府》的戏,二喜是林家一个足月婴儿正要随时呱呱坠地,一家人忙前忙后地又是请接生婆,又是给婴儿洗澡,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将新生儿接生完毕。林道炳抱起刚洗完澡的婴儿,眉宇间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村里上演《天波府》的戏,林道炳便给孩子取了一个乳名,叫“天波”,意在希望孩子长大了,能如杨家将那样忠于国家,创一番事业。
这个看似普通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后来中华民国首任参议院议长、民国政府主席连选连任12年的林森。这正巧应了当地“七星伴月出山河”的谒语。
孩子的父亲林道炳,在兄弟中排行老三,上有哥哥林道举与林柿。两人皆未婚娶即行先后病逝,按照当地习俗,考虑兄弟之谊,道炳将儿子过继给老大林道举为嗣子,从此,这个孩子也就成了家族中的嫡长辈,族谱排行长仁,学名天波,号子超,晚年更自号“青芝老人”、“百洞山人”、“啸余庐主人”、“虎洞老樵”(这些都因福建连江的青芝山而得名)。还有“凤港渔翁”(与老家凤港有关联)等名称。
林森的出生给林道炳家增添了欢乐,一周岁时,按照当地的风俗,林道炳家为孩子举行了“抓周”(即准备几种常用工具让孩子选择)仪式。活泼可爱的小林森,在大人们准备的草席上爬来爬去,最后抓到一支笔,并且久久不放,叔伯们齐声说:这孩子真聪明,小小年纪就知道要读书写字做大事了。这一天,林家还请来一位算命先生,报给天波的生辰八字,先生屈指一算,十分认真地对林道炳说道:孩子的名字最好有“木”字,并建议取名“森”,这样一个名字中就有五根木,能够撑起参天大厦,成为国家的栋梁,必然大贵。
凤港林家的人闽始祖为左朝奉大夫林穆公,于唐朝末年随王审知镇压不服朝庭管辖的南蛮来到福建,初居闽县的枕峰,传到第十三世祖北宋宝占年间(癸丑1253年),进士林津龙由枕峰迁到塔林(又名永庆里),到了宋末元初的林稼翁(字维本)时又从枕峰迁到尚干,到了十五世时,因林津龙官至户部尚书干办官,以官名家,而称尚干。从此陶江林氏一族大兴,成为当地望族。
此前,林家曾遇到一次空前劫难,即元朝至元十七年(公元1280年)七月二十三日,林稼翁带家人去扫祖墓,过江时船翻,全家有九人罹难,家里仅剩祖母黄氏、林五娘和妻郑氏及9岁幼女,过了一个多月后郑氏生下了林稼翁的遗腹子,取名元士,但不久郑氏又病逝,使当时的林家面临“烟火断绝”的险境,于是五娘发誓,一辈子不嫁,以专心持家,苦撑门庭,上侍祖母,下育幼侄,过十年,祖母病逝,逾年侄女出嫁。到侄儿元士长大成人,她便专心挑选侯官江口淑女宋氏与其完婚,并将所有家产都交给元士,自己则吃斋念佛。到49岁时寿终正寝。
姑贤侄孝,林元士为报姑母之阴德,厚葬姑母于祖坟右侧.后人尊称为“义姑”。由于义姑以弱妇之身,担起林家重振家声之重任,从而换来林家的复兴,并成八闽旺族,后辈为感义姑厚德,于每年农历正月十二日义姑忌辰以“排螟”的方式纪念义姑。在“排螟”活动中,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分烛”活动,也叫“分利”,这是由家族中较有地位的乡绅准备许多红烛,分给乡亲。林道炳早已搬到福州住了多年,回家乡也算乡绅,林森回家常跟在父亲身后一起“分烛”,忙得不亦乐乎。义姑的义举,在少年林森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林森从小也立下重振家声的宏愿。
后来,林森为陶江林氏宗祠撰写楹联。概括了自己的宗族源流:
受氏始周家,历秦汉晋唐,以迄明清,看累称帝称王,庙祀几如林县远;
发祥由淘水,从齐鲁河洛,迨迁闽越,溯上世自南自北,族居传到干官兴。
1870年,小林森2周岁那年,林道炳有个堂兄叫林道建,在福州仓前山土地庙街经营一家皮革鞋店,生意不错,他劝林道炳也试一试,林道炳听从堂哥的劝告,产生了迁居福州仓前山的意向,当他将这一想法告诉夫人时,夫人开始有所犹豫,于是她为此事专门去福清石竹山祈梦。梦见在一所大厅之中,案桌上有一支明亮的大红烛,一会儿,许多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各人手里都是拿着一支小红烛,向大厅中的那支大红蜡烛借火。夫人梦醒后,第二天叫人详梦,说为上吉之梦。经此一梦,夫人就不再对迁居福州之事犹豫,举家即按计划搬到了仓前山土地庙街,也开了一家名叫“益美”的皮革鞋店一试。先是修补皮鞋,后看到各领事馆的洋人都穿皮鞋,于是又制作皮鞋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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