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君:甜蜜优雅的沾露水仙
1978年初,在东京飞往吉隆坡的飞机上,邓丽君心神不宁。前几天她收到一封发自吉隆坡的加急电报,得知自己的未婚夫林振发心脏病突发,情况危急。于是她预定了最近的航班,抛开所有事情,裹着雪国的寒冷,匆匆上了飞机。
飞机在低沉的轰鸣声里向上爬升,钻出厚厚的云层,沐浴进了无边亮光下。邓丽君拉下舷窗的遮阳板,神思恍惚,眼前尽是林振发的身影。
1971年,邓丽君刚满18岁,那一年她已出道4年,唱歌虽然辛苦,但是她人气很旺。那年,她为自己在香港购置了一套别墅,内心默默地把它当成自己的生日礼物。对于一个出生在清贫农家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份大礼。总之,这是一个女孩儿最好的年华,她深爱着自己、深爱着生活,生活也似乎深爱着她,为她打开一扇又一扇顺遂心意的大门。尤其是在这样的美好年华里,她认识了一个让她满心欢喜的有情郎。
最早把邓丽君介绍到东南亚的伯乐,是丽风唱片的总裁黄连振。那年,黄连振买下吉隆坡的五月花大酒楼,请彼时正在东南亚巡演的邓丽君为开幕周献唱。在吉隆坡登台表演时,她发现连续三天前三排的观众脸孔,竟然没变过。原来是吉隆坡大东亚造纸有限公司董事长林振发很喜欢她,特地花钱包了前三排,邀请亲朋好友来听歌,邓丽君唱45天,他就整整包了45天。少女的内心,怦然而动。
林振发是个世家之后,业余骑手,性格温厚体贴,除了包场捧场,在邓丽君登台之余,他贴心陪伴她去吃福建面、怡宝河粉和鸡脚这些小女孩喜欢的小吃。此外,他还常常邀请邓丽君骑马、打球,处处周全呵护着邓丽君。没多久,少女就为他彻底敞开了心扉。除了对上天赐以甜蜜爱人的感谢,邓丽君更生了一份非他不嫁的决心。
林家是马来西亚的名门望族,按说这样的家庭,父母辈对儿女的婚事是把持较严的,而且他们对娱乐圈的态度常常也是有些排斥的。邓丽君见过林家父母后,获得了林父、林母的认可,林父、林母也被邓丽君的甜美外表和纯真可爱的气质打动了。当时的媒体已开始在报道,邓丽君可能在3年之内,就要嫁到林家去做媳妇儿。1974年,待嫁的邓丽君,事业步入了一个新台阶。3月,邓丽君正式进入日本发展,她自此步入了漫长而艰辛的“天后之路”。时过境迁,此时我们已然无法确知邓丽君为何在即将到来的婚前选择去日本发展了,也许是无法舍去台下观众的欢呼,也许是在这样的歌手路上无法刹住脚步,也许是当时签约公司的驱动使然,也许是觉得爱情事业可以两全。总之,在一个阴雨的日子里,她踏上飞机去了北国日本,把情郎留在了南洋。
她坐在南归的飞机上,邓丽君的心儿早已飞到了南洋——那里除了有婆娑的树影,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情郎。心脏病危急,会做手术吗?手术危险吗?邓丽君一遍遍在心里问着自己。
空乘人员送来了吉隆坡的《星岛日报》供乘客阅读,邓丽君礼貌地接过一份,报以她招牌式的微笑。外人哪儿会想到,在这甜蜜微笑之下的那颗心,已然是悬到喉上了。邓丽君略显匆忙地打开了报纸,刺眼的标题闯入眼帘,一下就撞击到了她那悬着的心上,也撞到了她已然有之的不祥预感上——邓丽君未婚夫林振发在新加坡因突发心脏病猝逝。
邓丽君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晃了两下,伸手抚着前额,轻轻地靠到椅背上,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陷在座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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