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菩提:六世赛仓活佛的传奇人生》:
在藏区,小活佛虽然受人尊敬,地位比较高,但对老师必须服从。如果小活佛教育不好,老师的责任重大。老师在处罚小活佛时,要先向佛陀祈祷,乞求给他助力,并谅解老师执法的善意,才执行处罚。
在藏蒙地区流传着许多关于培养小活佛的故事。如内蒙古五世甘珠尔呼图克图,其法名阿旺罗布桑丹必尼玛,他的师父元尊法师,经常提醒他要努力修持,以期得到“神通法力”。有一次,师父与他共在一静室内禅修,时间为七天。每天从天亮静坐至黄昏,一天只吃一顿早饭,持斋,到第七天师父取三颗白色的豆子给他,叫他含在嘴里念文殊菩萨咒,他极虔诚地念了一夜,第二天,师父叫他把豆子吐出来给他看,只见两颗豆子已经快要发芽了,师父很高兴,认为这是开启“智能”,具有“神通力”的开始。这种持咒和静坐,是通过精神集中而获得修行的方法,被认为有奇特的超自然的力量。
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修炼是何等的不易。即便是像班禅这样佛位极高的活佛,在他小的时候,老师对他的教育也是非常严格的。
据说,1944年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在塔尔寺举行坐床大典后,堪布会议厅决定拉科活佛为十世班禅的经师。由于拉科年事已高,即让嘉雅活佛协助负责十世班禅的教育和培养。嘉雅活佛出生在青海,懂蒙古文和藏文,每天指导班禅学经文。经文的学习是要通篇背诵的,如果班禅不能背诵上节课学习的经文时,嘉雅活佛偶然也会拧一下他的耳朵,拍打他的头。每天背诵、读书、练字,老师紧跟不舍,监督很严。就是在这样严格的教育下,十世班禅大师终于成长为受人尊敬和爱戴的一代宗教领袖!
小活佛出入都有人随侍。普通僧人与小活佛相遇,要让道,低头站在路旁,待小活佛过去才能行走。在郊外,普通僧人骑马或乘车遇到小活佛的车或马时,要下马或下车,向小活佛请安,待他过去以后,才上马或上车再行。信徒拜见小活佛,只要近前磕头,小活佛要伸手摸其头顶,称为“摸顶”,藏语称“恰旺”(“哈”为手的敬语,“旺”为灌顶)。
老师几乎是小活佛的影子,经常跟随着小活佛,不准他随意去玩,不准随意见人,不准自由回家,更不准家人不按规定来探望,吃饭不让吃得太饱,更不能随便走出寺院或进行骑马等活动。
六世赛仓活佛的第一位经师名叫格隆根嘎仓,是甘南扎杂寺的一位高僧,他的严厉远近闻名。赛仓·罗藏华丹跟随他学习藏文和佛经。赛仓·罗藏华丹天资聪颖,学习勤勉,进步很快。老师前一课讲的内容到第二节课时,他就能倒背如流。
藏族信徒深信,前世的记忆和智慧的证量是可以传承的。因为历辈赛仓活佛几乎都是大学者,所以赛仓·罗藏华丹的智慧从这一刻就显露出了光芒。
尽管小罗藏华丹天分出众,聪颖过人,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也有着他这个年龄阶段孩童的天性。一次,他和比他大10岁的叔叔扎西尖措偷偷溜出寺院,在大夏河边玩耍,忘了上课的时间。
回来后,经师抓起一根小木棍打向了小活佛。经师平日不苟言笑,小罗藏华丹本来就有点害怕他。这一刻,经师的怒火和手中挥舞着的小木棍着实吓坏了罗藏华丹,他一边躲闪着,一边请求师父息怒,结果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这一切恰巧被前来德尔隆寺看望孙子的爷爷才旦撞见了。爷爷疼爱孙子,劝阻经师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打他呢!”
“虽说你是老师,但他是活佛!”爷爷嚷嚷得很厉害。
晚上,老才旦心疼地抱着小罗藏华丹,用他那粗糙的手轻抚着孙子身上的伤痕:“疼吧!孩子!我给你换个老师吧,否则要被这个格隆根嘎仓打死的。”
“不!不!不要把经师换掉!”小罗藏华丹急切地对爷爷说,“就是被打死我也愿意他当我的老师,他可是个有学问的人啊!”
正是这个“有学问的”格隆根嘎仓为小罗藏华丹打下了深厚的藏文和经文的基础,而且也养成了他一生最重要的品质——严谨好学。
每每回忆起格隆根嘎仓经师,赛仓·罗藏华丹活佛都心生感激:“我一生有好多老师,但如果没有他,就不可能有我现在所取得的这些成绩。因为,无论学习和生活,从小养成的习惯都是一个人成才的关键。”
解放后,格隆根嘎仓曾在西北民族学院(现西北民族大学)任教。
少年时代的赛仓-罗藏华丹常常往来于德尔隆寺和青海的隆务寺之间。隆务寺的嘉样智华仓活佛是他学习藏文文法和因明学的第一位老师。
解放前,隆务寺是青海黄南地区政教合一的中心。寺主一世夏日仓活佛是安多地区有名的诗人,当地人称他是米拉日巴转世。米拉日巴是藏传佛教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一位大师,也是噶举派的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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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仓·罗藏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