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权力的来源(第二卷):阶级和民族国家的兴起(1760-1914 套装上下册)》:
本卷将讨论阶级组织的全部三种形式的缠绕式发展。但是,在这一过程中,民族的阶级以一个相当强的面目出现,并认可在对外政策方面,其他四个有组织的运作者拥有更大的权力。这四个有组织的运作者中,其中一个主要植根于市民社会中,有两个植根于国家中,还有一个体现了二者之间的活跃关系。
2.特殊主义的压力集团。在阶级和其他主要权力运作者的漠不关心中,那些更特殊主义的政党会在基础上制订对外政策。在某一地区或国家里,经济部门、工厂,甚至个别集团都有各自的利益。最明显的是阶级小集团(fractions),即多姆霍夫所确定的一种现代资本家群体中的国际小集团,它存在于大型集团和银行之中,且后者有着全球利益。在18世纪和19世纪早期,“绅士资本主义”就是一个相对明显的阶级小集团,他对英国的对外政策施加了影响(见第八章)。1890年代,三个可供选择的德国对外政策[世界政治的(Weltpolitk)、中欧的(Mitteleuropa)和自由主义的]就部分地来源于阶级小集团(见第二十一章)。相似地,韦伯认为,经济帝国主义——即他所谓的“战利品(booty)帝国主义”——的支持来源于在国家权力中拥有自己物质利益的资本家,而我们今天把国家权力称为“军事的-工业的多元体”。非经济压力集团也到处存在,出名的有与其他国家相联的人种、宗教或语言群体。
比起国内政策方面,压力集团在其他方面可能更有决定权。通常,阶级和其他更宽泛的权力运作者更紧密地控制着国内政策。压力集团也更反复无定地被激活。例如:在最近的美国对外政策中,矿业集团就影响了对智利政策;黑人群体影响了对南非政策;而犹太群体则影响了对中东政策,等等。然而,压力集团的关心范围是狭隘的:犹太人和黑人对美国的智利政策没有兴趣,绝大多数矿业集团对中东政策也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受压力集团操纵的对外政策可以是一系列短而急促的结晶,几乎不存在什么总体模式。就像涂尔干所指出的:“没有什么比利益更反复无常的了”
3.国家领导人。在专业地考虑外交时,现实论聚焦于国家运作者,甚至(正像他们的名称所显示的)就是具体化了的国家。国家领导人身边围绕着高级行政官员。君主长期以来就拥有制定对外政策,包括发动战争的特权。被禁闭阶级在国内的发展认可这种特权的存在,存在到了甚至民主时代,尽管其他权力运作者减少了隔离。社会压力经常通过国家领导人自己的身份认同显露出来。这些身份认同几乎全部来自旧政体中的阶级;它们表达着自己的价值、观念和合理性,以及一些他们的超民族统一性。再一次地,就像针对国内政策,特殊主义的同盟——而不是全部被控制的或全然被隔离的国家——出现了,并仍然处在高级行政官员和旧政体之间。国家领导人处理日常的外交事务,结成或破坏同盟,以及以战争作要挟,甚至,在没有与其他权力运作者作充分商量的情况下,走向战争。由于他们是通晓世界和通晓多个语种的专家,因而,他们在支配专家政治-官僚政治权力方面堪称“行家里手”,在对整个对外政策范畴的把握上拥有最广阔的视野。这样,随着他们的隔离达到顶峰,或走向瓦解,不同的对外政策便应运而生。
但是,甚至旧政体的国家领导人也被民族一国家的崛起而改变。就像韦伯观察到的,国家领导人在代表国家的同时,开始代表民族。他们自己的政治权力开始取决于在众列强——即在这里区别出来的有名的权力运作者——的关系中他们所取得的成就(请参阅Rosecrance,1986,pp.86-88)。韦伯强调,国家领导人已经变得像帝国主义者那样活跃,并把他们自己的政治权力认同为民族-国家的粗暴权力,意识到军事上的胜利就是最大的功绩,相应地,失败也会葬送他们(Collins,1986)。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