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逻辑论域下生态危机消解理路探究》:
三“四因说”背后的共同所指:“资本逻辑”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救渡!”荷尔德林的诗句表征了人类生命不甘堕落的本真特质,而以上四类代表性观点正是对此的充分彰显和努力回应。无可否认,支配意念泛滥、人口繁衍失控、技术胡作非为与消费群体贪婪等说法都从不同侧面揭示了自然灾变的发生机制,也于不同程度上深化了对恶劣局势的实质解答,进而为消弭生态危机做出了极富启发性的理论贡献和实践探索。但遗憾的是,它们在寻找解决措施的过程中,却企图剥离身处的特定历史境遇,独断地以为各自皆已达至对环境问题的终极认知,并孤立地由实证分析角度切入重建方案的具体运作。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形形色色的思想主张相继失败,行动预案亦均告破产。
面对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我们亟须突破既有诠释框架校准批判的主题方向,立足历史唯物主义视阈去检审自然环境的历史变迁,这样才有望避免再次陷进按葫起瓢的尴尬窘境,彻底跳出“边治理边污染”的恶性循环。而“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①,即捕捉到“四因说”表象背后是其所是的规定性,直击引致人地冲突的罪魁祸首。
(一)批判主题的转换:多元视角的聚焦
尽管已牢牢定格在公众意识里的上述论点包含着某些真理性因素,但因其反思理路囿于经验主义的感性直观,故而在追讨环境责任时注定是肤浅乏力的。诚如福斯特所言,“全世界的自然科学家虽然做了大量努力来警示我们人类和地球所面临的危机,但却没有足够的能力认识到问题的根源(甚或无法认识到危机的严重程度),因为他们大都没有深入探究生态危机背后的社会问题。危机的原因需要超出生物学、人口统计学和技术以外的因素做出解释,这便是历史的生产方式,特别是资本主义的制度。……正像汉斯·马格努斯·恩岑贝格尔指出的那样,由于对社会因素及其对生态可持续性的关系缺乏认真思考,主流环保主义者,包括大多热心关注环境的科学家,其观点经常弥散着牧师布道的气味,‘预示未来灾难的恐惧与劝说逃避灾难的温和形成了鲜明对照’。”①更关键的是,仅仅诉诸革新价值观念、节制人口规模,抑或是重置购物方案、降低技术风险,都会有意无意地淡忘、阻滞甚至屏蔽索解生态危机的根本性理论视野。“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②,离开了对造成危机的社会生产方式的考察和扬弃,生态问题就永无完结之日。生态马克思主义者正是坚持贯彻了该原则——即从对“副本”的批判转向“原本”的批判,“在尘世的粗糙的物质生产中”探源危机——才终于取得了如下共识:生态问题的全面爆发与资本时空拓延之间具有内在关联性和高度同步性,肇事者乃资本逻辑主宰下的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生态社会主义宣言》和《贝伦生态社会主义宣言》两份纲领性文件的起草者迈克尔·洛威的话很具代表性,他指认生态危机起因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该体系疯狂扩张的非理性逻辑和工业化进程,应当.为人类陷人生存窘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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