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冲文集:人生的开始·高老头》:
把杜夏车行叫做小运输行,那是和蒙马特大街的大运输行相对而言的。在这个时期,杜夏车行的生意兴隆,使得许多投机商人眼红。于是不管到巴黎郊外哪个小地方去,都有一些车行会派出漂亮、迅速、舒适的马车,定时从巴黎出发,定时回巴黎去。结果,在巴黎周围十法里以内,在各条城镇交通线上,都出现了激烈的竞争。两轮公共马车被挤垮了,不能再走五、六法里的长途,它就改走短程,这样又维持了几年。最后,四轮公共马车显示了用两匹马拉十八个旅客的优越性,那时,两轮公共马车才不得不服输,退出舞台。今天,如果还有这种行动不便的两轮马车的话,那也只是在专门拆卖马车零件的旧货店里,才偶尔看得见一辆,它的结构和装备都成了研究文物的资料,就像屈维埃①从蒙马特石膏矿里找出来的古生物化石一样。
从一八二二年起,投机商人就和杜夏父子车行竞争,也使当地的小车行受到威胁,好在小车行的车辆往来城镇之间,通常都能得到当地居民的同情和支持。小车行的老板同时也是车夫兼车主,又是对本地的人情世故、物质利益都了如指掌的旅馆老板。他做生意非常精明,常帮旅客一点小忙,却并不要求相应的代价,这样一来,他赚到的甚至比杜夏运输行还多。他会过关漏税。在必要时,他还会违犯规章,多搭几个乘客。总而言之,他和老百姓有交情。
因此,即使在有竞争的时候,老车夫虽然不得不和他的对手平分一个礼拜的生意,但是总有些人宁愿晚点动身,也要和他们熟悉的老车夫作伴同行,尽管他车马的安全情况并不太叫人放心。
有一条路线杜夏父子车行企图垄断,结果竞争更加激烈,那就是从巴黎到瓦兹河上博蒙的大路。直到今天,有人还在和杜夏的继承人杜路兹竞争。这条路线上的生意好得出奇,在一八二二年,已经有三家车行同时跑这条线。尽管杜夏小运输行降低票价,增加开车班次,购置美观的车辆,竞争还是继续不断;因为这条路线的收益非常大,路上有圣德尼和圣布里斯这样的小市镇,还有皮埃菲特、格罗斯莱、埃库安、蓬塞尔、穆瓦塞尔、巴耶、蒙苏尔特、马弗利埃、弗朗孔维尔、普雷斯勒、努安代尔、内尔维尔等村镇。于是杜夏运输行把这条路线延长到香布利,竞争也就到了香布利。今天,杜路兹运输行竞把路线一直延长到博韦了。在这条通往英国的大路上,有个地方名叫“地窖”,从地形的观点看来,这个名字取得相当妙。这里有一条路,通过瓦兹河流域一个风景秀丽的峡谷,直到伊勒·亚当城。这个小城出名的理由有两层:一来它是绝了后嗣的伊勒·亚当家族的发祥地,二来它是波旁·孑L蒂王族的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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