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勒把订书针塞到大脚趾缝里,塞得很深。这样一来,出血很少,但是痛的感觉就像被电到一样。订书针外面还留有四分之一英寸突出着,然后他穿上袜子和鞋子。
说谎的时间到了。
狱警过来带他,富勒的头开始痛,但是他没要阿司匹林。目前,止痛片不是最佳选择。
他们押送着他,经过别的牢房。有的人在起哄,有的人在辱骂,他一概置之不理,专心于眼前的任务当中。
房间跟之前的一样。钢铁门,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测谎仪。富勒被安排坐在椅子上,面朝着机器。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的律师艾瑞克·加西亚也来了。加西亚一直是好莱坞式的热点人物,他总是找一些高调的案子来做,这样他就好上电视展示他5000美元一套的西服。那位州检察官助理今天看起来非常有品位,浅粉色的上衣搭配同色系的裙子。检测员跟以前不一样,这个人圆乎乎的,穿了件白色实验大褂。
他还很惊喜地发现:杰克·丹尼尔斯和她的肥拍档赫伯·本尼迪克也在场,不过赫伯看上去要比几个月前瘦了不少。
“看上去不错呀,本尼迪克侦探。看来节食出成果了。”
“巴里,别跟他们讲话。”加西亚拍拍富勒的肩膀。
检测员卷起富勒的袖子,把血压仪系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把针状传感器放在富勒的手指上,以测量因流汗而造成的电阻变化。还在他胸口上安置了三根橡皮圈,记录呼吸。
“巴里,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检测员站在他的前面,对他说。
巴里微笑着:“开始吧。”
“我们先从校对这台仪器开始。我需要你从这副纸牌中抽取一张,看一眼,但是不要告诉我是什么。然后我会就那张牌提些问题,我需要你所有的答案都说不,哪怕你知道那是个谎言。”
他拿出一副牌。巴里抽了一张,看了看,是张方片Q。他又笑了,他知道那副牌被做了手脚,它们全部都是方片Q。这是让他相信机器是极其精确的,让他更加紧张的。
“牌是黑桃吗?”
“不是。”
“是红桃吗?”
“不是。”
“是梅花吗?”
“不是。”
“是10吗?”
“不是。”
测试还在继续。富勒表现得很正常,至少没有去刻意控制身体的反应。当检测员最终问道:“那张牌是方片Q?”富勒真诚地笑了起来。
“太棒了!比魔术表演还好玩。”
“巴里,你也看到了,机器很容易就能测出谎言。要是你撒谎的话,我们就能抓住你。”
“那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们继续吧。对下列问题请回答是或者否。你叫巴里·富勒吗?”
“是。”
“这个世界是方的吗?”
“不是。”
“你偷过东西吗?”
富勒知道这是个分水岭。测谎仪会记录下身体对问题的反应。检测员知道,被人指控犯罪会导致呼吸加快,掌心出汗,血压上升。是和否这个答案本身无关紧要,检测员看的是测试主体在受压状态下各指针的指数。
所以富勒让它们升了起来。他蜷曲大脚趾,把订书钉往指甲里挤深一点。他疼痛的指数呈现尖峰,各种主要标记都在跳跃,指数飙升。
“不。”他回答道。
“白宫是在华盛顿特区吗?”
富勒放松脚指头的压力。
“是的。”
“你记得杀过艾伦·胡顿吗?”
“不。”
富勒意识到他的谎言会导致一些尖峰,但是没有偷窃的那题高,那次他让自己疼痛起来。检察官会得出他说的是实话的结论。
非常容易。骗过一个测谎仪的花招就是不要保持平静。这样才能在该表现压力的时候表现出来。
“你在找工作的时候,有撒谎吗?”
控制问题,脚指头施压。
“没有。”
“篮球是方的吗?”
放松。
“不是。”
“你记得砍掉戴维·麦克考米克的胳膊吗?”
没向脚指头施压。
“不记得。”
“你有在收入税上撒过谎吗?”
把订书针压进去。
“没有。”
“你认为自己是个诚实的人吗?”
又是一个控制性的问题。订书针像根电线,让他感觉到触电般的痛。
“是。”
“你杀过科林·安德斯吗?”
“我记不得,别人告诉我是我干的。”
就这样一直下去,又问了半个小时。他不慌不忙,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让他的身体去讲故事吧。
“你是伪装失忆吗?”
“不,我不是。”
“谢谢你,巴里,我们今天到此结束。”
加西亚走过来。“结果如何?”
“在能说出我的观点之前,我需要花时间仔细审查一下它们。”
“那你的初步印象呢?”
“我现在不太想说,等到开庭的时候吧。”
“说吧,亚当。”利比也走了上来,“告诉我们你的最初印象,不管是哪一种。无论如何,你都是非常有可能被传票的。”
亚当摘下眼镜,用衣襟把它擦拭干净。
“依我二十年测谎的经验来看,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诚实的人。”
富勒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敢拿我的名誉作证,那个人讲的是实话。”
富勒的律师拍拍他的肩膀,大笑起来。
杰克此时的表情真值得上一百万美元。富勒朝她做出“再见”的口形,并送出一个飞吻。
检测员将所有的仪器都收好,大家陆续撤出去。富勒的律师让狱警守在外面,他需要跟他的当事人单独在一起。
“现在还没有审判,巴里。法官应该会判否决。”
“我们做得很好,对不对?”
“好?我们是很好。有专家出庭作证,大家就不会再怀疑了。你马上就会被释放的。”
“我需要出庭作证。”
加西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巴里,你一个字也不需要说。你可以让证据为你说话。”
“我要。”
“我认为这不明智……”
“我不在乎。我得说出我的部分。这对我很重要。”
加西亚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大家伙。他们会对你很粗暴,但是我们会为你做好一切准备。”
“我会做好的。”
“我相信你会的,巴里。我相信你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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