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海军走了进来。昭阳赶紧站起来,焦急地问道:“海军,今天国际原油价位,你知道吗?”
海军叹了口气,把公文包往桌上一丢,无奈地说道:“知道了。所以我起了个大早,咱们怎么办?”
昭阳走上前,把手上的报告递给海军:“这是我初拟的解决方案,你看一下。”然后走回桌尾,坐了下来。
海军露出诧异的眼神,心下暗想:“解决方案?昨晚他们分手都十点多了,他熬通宵写的吧?”这样想着,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随手翻阅报告,视线落在解决方案上。昭阳的首选是向塞斯提出诉讼,并详细罗列了可供选择的律师事务所,首选是美国老牌律师事务所“Shearman&CravathLLP”,Shearman曾经与菲勒和巴莱证券较量过,最后迫使这两大投行不得不庭外和解,以巨额赔偿了结的官司。
海军合上报告,站起来走到昭阳跟前,人倚着桌边问道:“你觉得原油会跌到什么价位?”
从技术的角度来分析,油价一旦进入跌势,速度之快往往令人难以想象。短短的几个月,油价几近腰斩了。所以长期的市场趋势还能预测,但是短期的具体走势,像是预测未来几个月,或者未来几天的油价走势情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做这样的预测跟赌博没什么不同。
“这可不好说。”昭阳实话实说了。
海军低着头,半晌没出声。昭阳第一天上班,就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果然是在华尔街混过的,个个都是“拼命三郎”,从来不会拿工作开玩笑。他也不是慵懒的人,当然希望自己手下全部是干将,大家的劲儿往一处使。昭阳是他赞赏的干将。不过他也相当清楚,在一个团队里,总有人会把主要兴趣放在职责以外的事情上,不屑于赚取固定薪酬,有的人甚至不惜以权谋私。这是他痛恨的。要是他过分支持昭阳的建议,团队内部便有可能为了竞争,而钩心斗角形成帮派,导致组织松散的小团体,反而不利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他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头人,对昭阳的建议,如何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中间的利弊变得相当重要,得有一个拿捏的度。
海军正暗自思忖着,沈丁和李凯说笑着走进会议室。李凯一看见海军立刻招呼:“早啊,海军。”
海军对昭阳说道:“行,咱一会儿再说。”掉头向李凯他们走去,随口问道,“哦,早。俞华还没到?”
“我到了,”俞华捧着笔记本电脑,刚刚好走了进来,“老李正好也到了。”
昭阳朝俞华身后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大腹便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便站起来走上前,礼貌地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韩昭阳,任职风险管理部,今天第一天上班。”
老李握住昭阳的手,微笑道:“哦,我是法律部的李勇胜,欢迎你来华银。”
海军抬腕看了一下表,便招呼大家说:“行,现在就等赵伟了,他怎么回事儿?”
俞华站在海军的左面,他刚想坐下,听头儿的语气不对劲,便立刻解释说:“他已经到了,好像在等秘书的影印资料,估计马上就到。”
正说着赵伟的时候,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夹着一摞资料走进房间。他见大家坐着在等他,连忙把资料分发给各位,还连连说道:“抱歉,抱歉,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当走到昭阳的面前时,他笑道,“Hi,我是信息部的赵伟,你是韩昭阳吧,欢迎加入华银战队。”
昭阳立刻起身握住对方的手,礼貌地说道:“谢谢,望多多关照。”说着,顺势接过赵伟递来的资料。
海军等赵伟坐定后,说道:“行了,咱开始吧。今天会议的重点,是关于华龙石油期货合约。你们也都知道,国际油价跌到六十一美元了,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我们该怎么应对。”说完,用敏锐的眼光扫向在座各位。
顿时,众人停止翻阅资料,整个会议室静默无声,只有昭阳翻阅纸张的声音。
昭阳快速而认真地将资料扫了一遍,上面仅有一些基本信息,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见解决问题的方案。他转而一想也对,赵伟是信息部的,当然就只负责提供信息。他抬头看了一眼沈丁,发现对方脸色凝重,其他人好像也都沉默不语。待他看向海军时,海军也正以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昭阳清了一下喉咙,忍不住说道:“我先说几句吧。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和大投行签了对赌协议,买家的损失可能是上亿美元,所以……”
还未等昭阳说完,俞华跳了起来,他是掌管财务的高管,公司亏损巨资,无论怎么说都是倒霉的事情,便冲着昭阳问道:“上亿美元?不能够吧!”
昭阳反问:“怎么不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发生!霸菱银行尼克·李森赔掉十亿美元,大和银行的井口俊英赔掉过十亿美元,住友银行的滨中康雄赔了二十亿美元。号称从不失手的索罗斯,在衍生产品上也曾赔掉过五亿美元。这都是一个人在衍生产品上赔掉的。”
俞华听了昭阳的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右手摸着镜框说不出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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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静蕾
陈思进的《危机——绝情华尔街》取材于从美国到中国香港、内地的金融贸易争端,明争暗斗、步步惊心,交织成引人入胜的金融商战小说。更可贵的是蕴含其中对东西方社会现状的独到认识,给人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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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美联储高级董事总经理 理查德· 罗伯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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