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匈牙利著名作家萨博·玛格达全新引进作品
2.《壁画》是匈牙利著名作家萨博·玛格达的长篇处女作
本书是蓝色东欧第五辑作品,匈牙利著名作家萨博·玛格达的长篇处女作。《壁画》是一部心理小说,作品中穿插了大量的心理分析,描述一名有十三年精神病史的教士妻子埃迪特死后的故事。读者从主人公安努诗卡的一幅孩童时期的画作首次遇见《壁画》的一家。家中成员各适其位,在作者的叙述中“壁画”逐渐生动起来。埃迪特在疯人院度过了最后的时光,随后全家人聚集在她的葬礼上。故事发生的时间从早至傍晚一共十三个小时,而一个家庭的两代人不同的命运就此被相继揭示。
戴琪夫人没回卧室。有时,奥斯卡会很晚回家,他带着画上佩斯,回家的火车午夜时分才抵达。他没回家之前她是从不会睡觉的,夏天在花园里等,冬天就坐在窗前等。他们的花园里有一张条凳,她就坐在那上面注视着街道,一有动静就赶紧跑去开门。奥斯卡笑她她也不管,只顾翻他的口袋找礼物,奥斯卡总会从佩斯给她带回香水和好吃的,还有钱。她一拿到东西,就钻进他的怀里。“省着点用!”他严肃地说,接着两人就一起笑起来,因为奥斯卡跟她都知道,他们没什么是能省着点用的,钱马上会花光,她就会接着要,一直要。奥斯卡有时嘲笑她,她的眼泪就掉下来。“连上帝都没办法用钱满足你!”他说着和她拥抱在一起,翩翩起舞着进了卧室。他最乐意晚餐吃烤面包,因为等到家里再次山穷水尽时,他就又需要带着画上佩斯挣钱去了。现在,她有了退休工资和教士给的钱。退休工资每月一百零九福林①,教士给她寄二百福林。她在一个独立的信封里装二十福林的电费,剩下的分装在四个小纸袋里,放在四个盒子里。第四周,当第四个纸袋里的钱也用光时,恰好新的一笔钱又到了。她有多少年没收到香水了?她需要买化妆品,因为那是她的脸面,但香水嘛……现在,她又像从前那样等待着,盯着大门,等着门铃一响起,她就知道是安努诗卡来了。
教士打开办公室的窗子。他走进花园,朝祈祷室里望去,女婿还在研究那些没拆封的信。他对扬卡说,要是那姑娘来了,让她马上去他那儿。扬卡松了口气:他终于下命令了。爸爸还说什么吃的也不要给她,给外婆打包些食物,因为她来不及吃晚餐了。扬卡走进厨房,他在岳母身边俯下了身。
戴琪夫人猜错了,她开始在那钉着黑珍珠的手包里倒腾起来。茹若娜跟在母亲身后溜进了厨房,教士说话时看着画在地上的字。他往每个字母上都踩了一脚,想把那些傻乎乎的词踩进泥土里。
昆·拉斯洛专注地听着他们说话,片刻间竟忘记了安努诗卡。老头子说得特别对,扬卡的确没有像老夫人那样的精致衣服,而且,这老女人脸上化的妆也特别丑,还把嘴唇涂得血红。他要是上佩斯,至少不用给他岳父寄什么东西。如果老头子不再供养老夫人,他以后就可以和阿尔巴德两人相依为命了。戴琪夫人当然会哭,至少会流点眼泪,但整个葬礼期间,她的眼睛都是干巴巴的。她怎么可能饿死,农村里又花不了什么钱,她住的房子也是自己的。是啊,她要是对老家伙有什么不满,现在就该哭了,这就是大哭一场的时机。一百零九福林,这点钱不算多,但她不用付房租。不用怕爸爸,可以跟他理论。老年人可以只靠喝牛奶活着,他是这么对她说的。牛奶能让人打起精神?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含糊其词,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这样的老人根本不需要在穿着上花什么钱。爸爸说,所有农舍的院子里都存放着木头,他说是因为有树林。他们还聊到了冬天的事,他以为这还是生活在早年间呢,现在的林子里已经弄不到什么木头了,树林早就成了强取豪夺之地。不过没必要说这些。他不应该跟外婆说这些话,很明显,他一点都不了解别人。爸爸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自言自语地嘟囔起来,连手指头都在不停地颤抖。供养寡妇的确是一种义务,但不是这样的寡妇。现在这老女人算是赖上他了,这可是他自己找上她的,这就是他愚蠢的解释得到的回应。其实他跑回办公室的时候,真的应该改掉在身后狠狠摔门的习惯。
茹若娜回来了,她站在厨房的门边专注地盯着外曾祖母。现在,她还是觉得外曾祖母苍老得瘆人,但这会儿,她又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就像一场不可思议的噩梦。等她不再怕她了,就会走过去碰她。戴琪夫人只是坐在那儿,仿佛衣服覆盖下的所有骨头都消失不见了,接着她突然站起身走进卧室。茹若娜也没动换,只等着看她要做什么。她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抓着她来时随身携带的小包。要告诉妈妈吗?但爸爸看见了,他也什么都没说,还在翻手里的信件,摆弄那把开信刀。
应该告诉她——昆·拉斯洛想,他们给她涨退休金了,那她就不会挨饿了。几天后,这条政策就会在报纸上登出来,不是什么大钱,但总归是涨了。如果她来跟他告别,来感谢他的招待,那就告诉她。
记忆,阅读,另一种目光(总序) / 高兴
萨博的女性世界(中译本前言) / 舒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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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匈牙利作家萨博·玛格达的作品能感受到内心的纠结——那就像当我们从妄自尊大的恍惚中醒来时,把自己的缺点用肥皂写在镜子上并被读出来一样。
——《纽约客》
萨博自带温柔的幽默风格,娴熟地保持着自我讽刺的距离。叙述者打断自己的超然姿态,爆发在超长句或半句式中的沉默的愤怒,以及一定程度上的道德和伦理痛苦浸透了这部珍宝般的小说。这个文本是一件平静的纪念品,一首无可辩驳的诗歌——这就是爱。
——《今日世界文学》
有些书,就像有些人一样,需要巨大的耐心和关注才能完全理解它们的复杂和美好。萨博通过自己的作品告诉我们这些幸运的读者这件事。
——《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