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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再次面对爱与死亡,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
★妻子的离世让60岁的老教授艾灵顿伤心欲绝,他计划横跨千里来到当初与妻子相遇的地方,和她做真正的告别。一场重启生命的冒险旅程,一段发现自我的心灵记忆,缓缓拉开……
★感谢你们陪伴,让我一生不虚此行。
60岁的大学教授艾灵顿因难以走出妻子离世的悲伤而罹患“心碎综合征”。为实现妻子生前愿望,艾灵顿决定重现一场四十多年前的与妻子初遇时的旅行。他带上年少时一起同行的伙伴,一个是浑浑噩噩的退役老兵,一个是丧失记忆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本想偷偷进行的旅程,不料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从他们出发的那一刻起,这场回溯生命,回归内心的冒险就正式宣告开启,一路的坎坷、争执、谅解与包容,使得每一个参与者和旁观者的人生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一场关于生命的告别仪式,一段自我发现的冒险之旅。人生不会重来,但生命可以重新发光。
那一晚我喝了自己最后的威士忌,那一晚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走进了书斋,宾州密尔顿曾经最火爆的酒馆,离我家只有两个街区。我爬上酒吧头上的凳子,虽然其他客人在一旁嬉笑吵闹,但我完全不理会。我只是想喝杯酒,或许两杯。
我示意酒保:“威士忌加冰。”不要掺水。
时间改变了一切,包括一个人最喜欢的酒吧。在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附近大学的学生和员工会到酒吧消遣,伴着古典摇滚,谈论着战争、水门事件、裁军与核武器。现在,我却要忍受着Lady Gaga。
酒保二十多岁,穿着硬挺的栗色长袖衬衫,黑色的马甲上钉着光亮的“书斋管理员”扣子。他把餐巾铺在我面前,打量着我:“艾灵顿教授?”
是我。教授—前教授—华特·菲茨杰拉德·艾灵顿。我的老朋友,在以前我还有朋友的时候,都叫我史帕奇[ 史帕奇:动画片《科学怪狗》中的消防犬。
]。
他把酒放在我面前,显然想和我聊聊,但我压根儿没这想法。
“那些浑蛋迫使您离休后,您就没剪过头发。”
“没人强迫我。我去年退休,是打算空出时间写本优秀的美国小说。”
“小说进展如何?”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离奇可笑,就是自作聪明。我举起酒杯,好像敬酒一般,接着吞下了一半酒,只字未提。
他拿着一块白手巾上下擦着吧台,好像每一下酒吧都会付钱似的。
“昨晚,那个没强迫你的伙计,校长沃菲尔德和他的同谋,也就是取代你的布莱克教授来过。他们坐在雅座上,布莱克看起来不太高兴。”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发过誓,再也不去想那两个自以为是、暗箭伤人的狗官。我的生活还得继续。我抿了口威士忌,好像很喜欢它的味道,酒保还在一旁唠叨着我的课—19世纪英国文学。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您的每堂课都像百老汇的戏剧一样,激情洋溢、情感热烈,要是再来点音乐,就完美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
其实之前,没人把我的课比成戏剧。他应该去学学调酒,我的文学课和密尔顿学院跟他现在的工作,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鲍勃。”他晃着我的手,“鲍勃·温莎。”
一阵悠闲的打嗝声从我背后的赌桌上传来。一个粗鲁、腆着啤酒肚的男人大摇大摆地穿过酒吧。他看起来像是卡车司机,一边走,一边把一沓钞票塞进夹克口袋里。他手里拿着一个空啤酒罐,穿着一件油乎乎的绿色T恤,上面印着“跨洲运输”几个字。他那剃得光溜溜的头、穿着打扮,还有胖得像蟾蜍一样的身子让我想起了怪物史莱克,不过他少了点人家的风采。还好,他选了酒吧另一头的凳子。
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评头论足的。不过,听到史莱克咒骂着温莎母亲服务不周时,我忍不住嘟囔着:“最毒不过人心。”
酒保轻声笑道:“威廉·华兹华斯。”
“我给你打了多少分?”
“B+。”
“应该是我错判了,温莎。你得A,当之无愧。”
喝完了酒,这个年轻人又给我倒了一杯。“史莱克”把酒壶推到他的面前,年轻人给他倒满了生啤,又把酒壶递给他。这个怪物喝了一大口酒,接着用手背擦了擦嘴。他一直盯着旁边桌上的两个女大学生。她们一个金发、一个红发,各自抿了口水果酒,酒杯上还插着两把小伞装饰。红发姑娘把樱桃梗放在嘴里,试着用舌头打结,盯着看的男人顺势对她打了个湿吻。
女孩们穿着牛仔、T恤,化着淡妆。她们丝毫不掩饰对这个醉汉的厌恶,就连我也看得出来她们来酒吧可不是为了寻找艳遇。醉汉的咕哝和姿态变得越来越放肆,女孩们除了厌恶,也变得警觉起来。金发女孩的脸涨得通红,红发女孩则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这两个女孩让我想起了我女儿克洛上大学的时候。有时候,女孩们不过是想喝杯酒放松一下,压根儿不想搭理这种和猪一样的醉汉。我慢慢喝着酒,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执教三十多年里,我总能化解危机,大事化了,这次肯定也能行,即便退休了,这种调解能力还是在的。
这个醉汉体格虽然强壮,块头很大,但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难缠的人。不过,直到走近了我才发现,他长了一脸痤疮,还少了两颗牙。虽然有点醉酒,我突然警觉了起来。醉汉不屑地打量了我一番。
“你他妈的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
我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两个女孩溜出去。
“你这个长毛老怪,回你洞里,该干吗干吗。”
人最怕的就是没教养。
“你看起来很眼熟,是不是上过我在密尔顿大学的课啊?”
“你是教授?好吧,爱管闲事的教授,我是在跟那两个婊子说话。”
附近桌上的人开始留意我们俩,酒吧的谈话声也渐渐停了。我知道金发女孩在盯着我,便朝着前门方向点了点头。
金发女孩搂着红发女孩的胳膊,冲我眨眨眼。红发女孩并没有动,她似乎对我和醉汉的对白更感兴趣。
我深吸了口气。或者,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用智慧战胜这个男人。也许是今晚的威士忌让我失去了判断力。
“首先,我不觉得年轻的女士乐意被人称为婊子。其次……”
醉汉一拳猛捣在我的脸上。我后退了几步,撞上了桌子,接着跌坐在一个空位上。酒保拿起电话,快速拨了一串号码。
我好不容易站稳脚,至少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我突然觉得,像我这样的60岁退休老教授,不该参与酒吧斗殴,更不应该和一个年轻的大块头发生冲突,但我意识到这点时,似乎为时已晚,我只能摇摇头,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醉汉的前额青筋暴起:“老东西,你笑什么呢?”
我整理着自己视为珍宝的夹克,手指突然摸到了撕破的口袋。
“狗崽子,这夹克是艾米莉给我买的。”
醉汉放声大笑:“我不管艾米莉是谁,让她给你买件新的。”
“臭醉汉,艾米莉已经去世了!”
几个客人倒吸了口气,他们回到了之前下注的地方。整个酒吧真的安静得如图书馆一般,浮在耳边的只有凯蒂·派瑞的《我亲了一个女孩》。
醉汉发现两个女孩趁机溜走后,暴怒得像是终极格斗锦标赛的选手一样。
“看看你干了什么,让人扫兴的老东西。”
醉汉又狠狠给了我一拳,我好像被驴踢了一脚,嘴唇磨破了,下巴也脱臼了。我向后退了几圈,撞到了一个高脚凳上,最后气喘吁吁、头朝地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也磕破了。
我只觉得一阵晕眩,什么也看不清,很不巧地把一口血吐在了醉汉的靴子上。
这个大块头怒喝了一声,抬起一只黑色皮靴踩在了我的肋骨上。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我努力呼吸,想要深吸一口气。可悲的是,我只能像狗的牙胶玩具一样,发出尖锐的吱吱声。
“谁还敢笑?”
醉汉像疯子般嘟囔了一番,接着抓起我的夹克领,准备再给我一拳。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穿透了这片阴霾,传到了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醉汉随意把我丢下,我的头再次跌在了地上。他冲我吐了口痰,一团白色液体先是落在了我的脸上,接着又滑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努力抬起头。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在旋转,这样天旋地转的感觉我曾有过,那时正值艾米莉去世一周年,我灌了自己一整瓶酒。酒保让我坐下来,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过来的。酒吧里的光线很暗,屋里朦胧的景象与模糊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视力与听觉。我躺在甲壳虫的后排座位上,和我挤在一起的还有睡袋和速食包装袋。
车里满是烟臭味,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甲壳虫的后视镜上插着一面和平小旗,后窗上喷着“伍德斯托克还是狂欢!”几个大字。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坐在前排。巴克·贾米森穿着迷彩T恤,他有着发达的肱二头肌,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万宝路,还不时冲着窗外卡车斗篷里的金发女郎挥手,并行的卡车上坐着两个抽大麻的女孩,她俩长得很像。
乔什·钱宁坐在副驾上,专心地研究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节目单,好像发现了下次登月的秘密计划一样。这个古怪却又极富天赋的音乐大师穿着蓝色的T恤。他也是我们三人草根乐队—巴克赤裸乐队的主唱。
头顶乌云密布,我们堵在路上,丝毫不见前进的迹象。但这场堵车是意义非凡的,当“欢迎来到纽约州蒙蒂塞洛”的绿色标志越来越近时,我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下一站:纽约州伯特利镇。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我激动地搓着双手,上一次这么兴奋,还是6岁时父母带我去看乔治·李维在超市开幕式上的超人表演。
乔什指着一家小食品杂货店前窗“欢迎你们,嬉皮士”的标牌。巴克把车开进了拥挤的停车场,并排着停在一辆炫酷的大众旁,接着他伸出手:“伙计,给我来块面包。”
我们把钱拍到巴克手里,他把钱放进钱包中,拿上假身份证,就去市场里买啤酒和食物了。
我和乔什爬出车外,伸了伸腿脚。他从口袋里掏出零钱,向门外的公用电话里投了几枚硬币。
“你不会是给你妈打电话吧?”真应该整整他,我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舔塞到了他的耳朵眼里。
乔什擦了擦耳朵,转过身拨号。再有两周,我们俩就会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大一新生,巧的是,我俩还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当我们告诉他妈妈要自驾来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时候,她就开始唠叨个不停,说什么上帝会惩罚音乐节的参与者。
乔什等着他妈妈接电话,顺便扫了我一眼:“怎么?”
我白了他一眼。
乔什清了清嗓子:“是我,妈妈。”接下来的两分钟,他用手托着头,肯定是在听他妈关于邪恶音乐节的训诫。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朋友的耳朵饱受煎熬,便坐在了门另一边的长椅上。一群靓丽的女孩穿着热裤衬衣,从堵在路上的摩托车与汽车旁走过。
乔什又投了几枚硬币,听了一会儿后便用手遮住了听筒:“我受够了。”
我大笑道:“蠢货!”
“根本不是那样的,妈妈。音乐节安排得很有序,也很安全。”一个穿着热裤、粉色上衣的大学女生正好经过乔什,走路带起的风弄乱了乔什的头发。“真友好。”接着又是沉默,“不,妈妈,不会嗑药。”
巴克抱着一个纸袋回来了。“伙计们,货架基本都空了。”他像传球一样,把袋子扔给了我。
“啤酒没了?”我朝袋子里瞅了一眼,“西梅干。开什么玩笑,你把好东西都藏哪儿了?”
“傻瓜,就剩这点东西了,要不是我打晕了一个书呆子,连这包西梅干也没有。”
“真不该让块大无脑的人去干男人的活。”
“该死!”巴克靠着我坐在了长椅上,“西梅有营养,正适合你这种瘦子。”
“西梅让你脑子进屎了吧。”
巴克冲乔什点点头,乔什还在忙着说服自己的母亲,让她可以放心。“乔什那傻子怎么了?”
“他要疯了。”
巴克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了远处,甚至忽略了一旁靓丽的姑娘们。他虽没有考上大学,但政府对他有了特别的安排。毕业后的一个月,他收到了一封通知。
“新兵训练营”几个字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事吧?”
巴克点了根烟,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靴子:“这应该是咱仨最后一次自驾游了。”
“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其实,我们都知道,以后的历程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忧无虑了。接下来,生活就会发生转变。天真无邪会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沉重的责任。
“我没事。”他吐了口烟,接着冲乔什点了点头,“还是担心担心他吧。”
乔什看着我们,无奈地摆摆手:“妈妈,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我也爱你。”
乔什放下电话:“我为什么要给我妈打电话?真是自找麻烦。”
上了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找麻烦这个问题,你要真想知道,我倒是愿意给你讲讲。”
拿着少得可怜的西梅,我们上了车,似乎连车也感受到了我们的鼓舞,轰隆了几声,接着就发动了起来。
乔什高兴地拍着手,顺便瞥了一眼袋子:“啤酒呢?!”
我们继续朝着标榜“三天的和平与音乐”的伍德斯托克前进。距离伯特利至少还有3公里,车就走不动了,公路完全变成了停车场。车辆越来越多,巴克熄了火,看着我:“怎么办?”
基本上所有人都下了车,望着音乐节的方向。我倒是想走走路:“咱们走过去吧。”
巴克并不想弃车离去。他边看地图边说:“你在开玩笑吧?还有4公里的路。”
“看什么地图。”乔什从巴克那儿夺过地图,扔到了窗外。
巴克挂上空挡,我和乔什则爬出来,把车推到一旁,拿上东西,跟着大部队一起向西朝着音乐节的方向前行。
一天前,我们驶离了宾州密尔顿,离开了安全的家,踏上了满怀期待的旅程。我们三个高中毕业生,从高二开始就成了好朋友,好不容易才攒足了音乐节的票钱—18美元。带着口袋里剩下的几块钱,一套换洗衣物和睡袋,我们不仅仅是为音乐而来,更是为了庆祝自己的独立而来。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伴着8月的闷热潮湿,我们步行走了一千多里路。到了伯特利,当地人站在草地上,看着一群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当地人挥着手,大声和我们打着招呼。一个女人还为我们无偿提供冰镇柠檬水。
喝了冰水,整个人顿时充满了活力,所有人一鼓作气,继续前行。距离音乐节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树荫下都搭上了帐篷。到了音乐节场地,扩音喇叭在牧场里轰鸣。我们从推倒的栅栏上走过去。根本没人检票。
巴克把票撕成了碎片:“早知道就用票钱买大麻了。”
我们跟着大部队,伴随着摇滚乐往前走着,最后停在了小山顶上。一个巨大的露天剧场上搭着一个大木头台子,台上遮着一块雨篷。我静静地站着,敬畏地看着眼前的人头攒动。我多么希望时光就停在这一刻,“太棒了!”
“是啊!”巴克背着睡袋,嗅着浓重的空气,“迎接三天的和平、激情与美女吧!”
一个我不认识的歌手在台上唱着歌,不断地重唱着“自由”。“那谁啊?”
“里奇·海因斯。”乔什看着节目表说道,“不过现在不该他上台啊?”
我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只能先下山找个地方放睡袋。我在扩音器附近找寻着位置,就在一瞬间,我僵住了,因为我看到了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孩。那一刻,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穿着紧身棉衫、白色短裤,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脚上穿着一双皮凉鞋。站在她身旁的是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嬉皮女孩,留着一头黑色短发,戴着一副彩色眼镜。皮肤白皙的女孩的头上扎了朵花。
“嘿,伙计们,那儿怎么样?”我指了指人群中的一条缝隙,接着穿过人群走了过去。我把包扔到地上,离我的梦中情人和她的嬉皮朋友不过20米。
乔什把东西放在了一旁,我则忙着看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巴克把包扔在地上,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金发妞儿是我的。”
“凭什么?”
“谁让我下周就要去军营了?”
见鬼的巴克,这里有这么多姑娘,他高中就是个花花公子,现在竟然看上了我的梦中女孩。我瞪着巴克:“她不是块肉。”
“谁不是块肉?”耳边传来了我女儿的声音。 金发女孩与里奇·海因斯从我的脑海中逝去。几年来,我从未梦到过伍德斯托克,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忘记与艾米莉第一次碰面的时刻。我叹了声气。
“你没事吧,爸爸?”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医院里,身后还连着一台心脏监控仪。帘子另一边的病人咳嗽了几声,一听就知道是个烟鬼。我穿着一件带花的病号服,这里应该是急诊室。
随着伍德斯托克的梦消失,我的心脏一阵绞痛,痛意让我想起了酒吧发生的意外,胸口刺痛的位置正是那个醉汉脚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