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文丛:远离他们》:
这就如同一记叫喊撕裂了我的喉咙,因为我本想窒息它,这笑声。当我说他的那些故事根本不值一提时吉尔贝跟我一样冷冷一笑,我当时还说眼下不是时候,然后我心中就在想,屋子里的玛尔特肯定会听到我笑。于是我瞧了瞧窗户,我生怕这时候会看见她在那,在窗帘后面,我害怕她的悲伤,我希望她并不存在。玛尔特,我希望,这我可不知道,她不可能在场,她的脸因不幸而皱缩。但愿当我生命的镜子照在她的脸上后,同样也不可能看到这样的一个形象,而本来,那得在那些熟悉的面容中,玛尔特的面容中,在她那不久前我还觉得能看到梦境之坚固的面容中,永远地携带着它并认出它来,此外还有那种信任,那种在我们之间永远分享的温柔,而那一切,每一天都在另一位的身上剥去人们希望她穿上的神奇外衣。我倒是希望她不在那里。好让我独自承担这一切,至少我能对我自己撒谎,讲述一下故事,狠狠冷笑一下,就像某个一心嘲笑的人那样,说,瞧,我读到了:一辆日本客车翻车了死了三个人,我向你保证哦是吗并装傻地说不算太严重还说他们到底是死于什么,做得好像那只是一件社会新闻,假装为此稍稍有些激动并只是害怕这样的事有朝一日会落到我们家某人的头上。
但是我,吉尔贝,听到他这样笑时恐惧已经抓住了我,于是我对让说:我们该回去了,她们在那里等着我们呢。然后他的脸突然板了下来,他说:没错,吉尔贝你说的没错,回忆会突然出现,人们会在脑子里看到它们,从中找到铺展开的幸福,而又看到这一切时的痛苦变得令人无法忍受,就仿佛现在,透过人们始终还保留的吕克的这些形象,还有那些时刻,他的死始终镌刻在那里,它在等着我们,你说这个是有道理的,人们无法接受幸福的东西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于是,人们马上就热衷于它们,那些回忆。共同涉及吕克的那一些。塞丽娜和雅伊梅的婚礼,你还记得,让,纸折的心形,我们三个人跟吕克动手做的,然后是他负责租用节庆厅,放音乐,安排冷餐会,为了他的表妹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嗯?他,婚礼啊,节庆啊,宴会啊,实在不是他的东西,反正,尽管没有太多人参加,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因为塞丽娜她不愿意像人们希望的那样来一次真正的婚礼,而仅仅只是为了结婚后在我们中间庆贺一下,让我们跟他们一起稍稍分享一下这个,让我们多少也跟他们一起沾沾喜气,跟他们,塞丽娜和雅伊梅。既然在今天很艰难,一下子,说出哦是的,人们就有道理为他们保留一个小小的庆贺,跟特地从蒙帕利埃赶来的雅伊梅的父母一起,他们赶八百公里的路,带来一个真正的惊喜,父母在后面的停车场上停好汽车,生怕被人发现,幸亏我们全都在那里忙碌。当他们来到时,人们正决定要喝开胃酒呢,来这里后再准备去节庆厅,这时候那里也一样,在家里,玛尔特和热纳维耶芙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客厅里铺上了白色的桌布,我们都端起了酒杯,好酒,吕克先于所有人,我还记得,他已经去卫生间换了衣服。他穿了新衣服很是漂亮,神色显得几乎有些严肃,系了领带,之前还特地剪了头发,这会儿又把它梳得整整齐齐。保存下来的照片,还有脑子里,记录了那些形象以及人们有过的激情:塞丽娜和雅伊梅穿越栅栏,而我们其他人在窗口期待着他们的惊喜到来。一级级台阶,门打开了,掌声突然向他们响起,你记得的,让,记得他们俩当时的神情,然后就是吕克的欣喜,他为所有人照相,然后就是他们共同度过的这整整一天,尽管我,你知道有一会儿我对热纳维耶芙这样说:有了让和玛尔特,有了我们俩,现在则是塞丽娜和雅伊梅,今后就剩吕克了,依然孤身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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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布里斯.朗弗朗什,《人道报》
在《远离他们》中,人物间的互不理解是出于年代、阶层和生活的隔膜。从这些词语中我们找不出任何相似……这一本编织美妙的书有着低声自语的力量和嘶喊的震撼。
——玛丽-洛尔.德洛尔姆,《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