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国普利策文学奖×加拿大总督文学奖×美国国家书评奖获奖作品,布克奖提名小说
2.与艾丽丝·门罗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齐名——卡罗尔•希尔兹代表作
3.勾勒幸福的作家希尔兹为普通人著书立传,为女同胞摇旗呐喊
4.一个女人的私密日记,一个家族的诞生与覆灭
5.男权社会下的女性,快乐得淋漓尽致,悲伤和孤独也真真实实
6.女儿、少女、妻子、母亲、寡妇……被贴上标签的女性,也有抗争的权利
1905年,伴随黛西·古德威尔·弗莱特诞生的,是母亲因惊厥去世,而她被邻居弗莱特太太收养。自此,从儿童、妻子、寡妇、母亲到老妇,黛西不断转换她的身份,却始终充满困惑和无力感。她倾听和观察,用丰富的想象力,成为自己出生、死亡和其中一些令人不安的错误的见证者。《斯通家史》讲述的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一生的故事。黛西活到九十多岁,她的生活多少与那个时代的情况是相符的。
我母亲名叫默西·斯通·古德威尔,得病那年她才刚刚三十岁。在那个酷热难耐的日子里,她站在后面的厨房里,为丈夫的晚餐做马尔文布丁。桌子上摆着一本摊开的烹饪书,食谱上写着: “取几片陈面包、一品脱醋栗、半品脱树莓、四盎司食糖;如果家里有,再加一点甜奶油。 ”当然,她把食谱上的用量减半了,因为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吃饭,醋栗也紧缺。再说,凯勒(我父亲)吃饭又很挑剔,母亲管他叫挑食的家伙,可口的吃一点,不可口的尝都不尝。男人就吃那么一丁点儿,让她挺没面子。他总是拿汤匙在盘子里搅来搅去,也许还会抬起头来,隔着桌子向她投去一两个羞怯而感激的目光,但决不会再吃一口,而是把盘子里的食物全留给她吃光——他用其特有的迷人手势在空中划拉一下,催促她继续吃下去。与此同时,他那粗犷而又充满温情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吃饭对于他这样一个干体力活的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麻烦,是苦恼,说不定还是一种为了保持直立与呼吸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对于她——我的母亲来说,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母亲曾经说过,吃饭近乎上天堂。 (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狂妄不羁是出了名的,就像母亲的那种狂乱的激情一样。 )母亲几乎视吃饭如上天堂,做起饭来竟也是那么洋洋得意!尘世中的每一个人对天堂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她对天堂的见解就是手里拿一把干净的木勺子,站在自家后面酷热的厨房里,探着身子,眯起眼睛看着烹饪书上的小字,尽心地策划,烹制食物。你看她全神贯注,忙得满头大汗。她把炖熟的水果倒进别致的模子里,将切得碎碎的面包屑铺压在慢慢渗出的果汁上面。面包屑逐渐变软,慢慢呈现出树莓的紫红色。看到布丁已经成型时她兴奋不已。此情此景,令人感慨。马尔文、布丁——她也很喜欢这两个词,念起来就像是甜华夫饼干在她的舌头上融化,使她的舌头也变得像华夫饼干一样甜丝丝的。她就像个艺术家——几年后,我对她的这种艺术形式感受得清楚极了——她时而搅拌,时而摆放,时而咬着下嘴唇沉思。她要做成的点心必定是色泽诱人的热乎乎的多孔布丁。 (隔壁的弗莱特太太让我母亲在她家的灌木丛里采摘些醋栗,而树莓则是她自己在村子南面的路边找到的。一个像她那样大块头的女人大热天跑出去找树莓,差点没把她热死。 )她往布丁上撒一勺糖,又撒一勺糖,然后用嘴舔舔勺子。那晶莹的粗糖粒让她兴奋。现在是三点钟——加拿大版图中央马尼托巴腹地一个炎热七月的下午三点钟。客厅里的座钟刚打过点。 (那座油漆成金刚石色、四腿涂金的座钟,是她婆家即斯通沃尔镇的古德威尔家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五点整凯勒就要从采石场回到家里来。他会在厨房的水盆边痛痛快快地洗把脸,五点半他们两人就要坐在桌子边用晚餐了——那张桌子只简单地铺一块干净桌布,每隔一天换一块。进餐的大部分时间他们俩都不会说话,因为我的父母都生性羞怯,而且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样的信念:说话和吃饭是两种不同的活动,并占有不同的时段。今晚他们将要分享加有一勺自制调料的冷咸牛肉,旁边是一些拌了作料的土豆、几杯甜茶,然后就是这个精致的布丁。我那二十八岁、结婚两年的父亲凯勒?古德威尔,长这么大也不曾吃过马尔文布丁。他会惊讶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那惊讶与温柔的迷茫表情,那个温情而充满感激的男人惊得目瞪口呆。能使他惊讶到如此地步,对她来说可是很难做到的啊!)她把一只带有花卉图案的盘子小心翼翼地扣在布丁上,又拿一块石头压住盘子。
作者前言
第一章 出生 1905
第二章 童年 1916
第三章 结婚 1927
第四章 爱情 1936
第五章 良母 1947
第六章 工作 1955—1964
第七章 忧伤 1965
第八章 安逸 1977
第九章 病衰 1985
第十章 去世
附录:作者小传
即便不曾写作,希尔兹也是一名散发光芒的人,这一点是很重要且不会改变的。
——艾丽丝·门罗
将普通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展现出来便是希尔兹的特长。她运用自己的大智慧、强大的观察力、人文关怀和广泛的阅读赋予文章无限可能……毫无疑问,希尔兹觉得自己就像是《斯通家史》中的黛西,“沦为了家庭主妇”。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