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六十三年七月,十七岁生日那天,放学后绦垣远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会田干种家。比远马大一岁的千种在另一所高中就读,不过他们两家都住在被称作“河边”的地区,步行不超过三分钟。巴士在国道边停稳后,绦垣远马下了车。穿过老房子与杂居楼房之间的小路,迎面是一条约十米宽的河道。他沿着河边往前走,潮水已经消退,透过浅浅的河水可以看见河底黄土的颜色。河里散布着杂七杂八的物件: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骑上去永远向右拐弯的破旧自行车、桅杆状直愣愣伸出水面断了伞骨的黑伞、锈得形状模糊提手却依然鲜红的铁皮水桶、预制板的碎片、灌满泥沙鼓胀的塑料袋……鲻鱼在水中成群地游弋,岸边的泥地上,水鸟的足迹连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地上黑色的凹洞估计是乌嘴觅食留下的痕迹。河底的垃圾与河岸边长满的绿色海藻,说明河道有海潮涨落,不只是淡水。涨潮时海水淹没河道里的一切,海潮消退后没被冲走的东西占据了河道,等待下一次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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