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杀的十二月
一
指定的接班人，于十二月十四日拂晓，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卧室。中午，阿尔巴尼亚电视台简短地报道了事实：十二月十三日夜，接班人因一时情绪消沉，开枪自杀了。
各国新闻社根据阿尔巴尼亚政府提供的官方说法，纷纷转载了这条消息。直到下午，南斯拉夫广播电台播送了质疑，认为自杀可能是谋杀，各国新闻社才部分修改了新闻稿，此后采用了这两种说法。
十二月天空无边无际，这些新闻在空中散播，那中心仿佛聚积起乌云的怒涛。
接班人之死震动全国，却没有全国哀悼的声明，更有甚者，广播电视节目还照常进行，饶是如此，也未能置人于既定的麻木状态。一阵困惑之后，到处流传的解释，似乎颇令人信服：国家虽则否定基督教，却不言而喻，也同基督教信仰一样谴责自杀行为。再者——这才是要命的——这年整个秋季，尤其当冬天临近时，大家已经料定接班人即将失势。
二
久违丧钟的居民，第二天早晨便寻找哀悼的迹象，观望机关大楼的门脸儿，倾听空中飘转的广播音乐，或者察看在乳制品商店门前的长队列中等待的邻居的脸色。不见降半旗，也听不到葬礼进行曲，终于打破了一些人的最后幻想，他们本来还期待，以为这种迟误不过是偶然之故。
各国新闻社还在继续传播，报道这件事件的两种假设：自杀和他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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