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译丛:圣日耳曼德普雷的文艺范儿》:
几年来,左岸已被隶属于右岸商号的一些服装店、饰品店和卖小摆设的商店所入侵。这些商店吹嘘自己在左岸有分店,就像别人吹嘘在伦敦、纽约或东京有子公司一样。尽管有这种庸俗化现象,但塞纳河的这边仍有一种不同的生活艺术,居民身上有一种习惯的友善和让人愉快的热情。
如果说,圣日耳曼大道失去了其贵族身份,圣父路失去了它的宁静,圣日耳曼市场也没有了以往的热闹,闲人们仍可以在比西路和塞纳路逛逛路边的货摊,看看雅克-卡洛路的永久画展,走走狭窄的维斯孔蒂路,让·拉辛在那条小巷里住过,巴尔扎克也在那里开过印刷坊。然后,可以在欧仁·德拉克卢瓦画室前面的芙丝汀宝广场的四
塞纳河是两个世界的天然边界。它的右岸,是消遣、商业、奢华、新闻和演艺的巴黎;左岸则是思想、出版、大学、古董、书店的巴黎。一个慌慌张张、急不可待、躁动不安;另一个适合人们在咖啡座、书店和画廊里穿梭,或让人忍不住去塞纳河边的旧书店搜索一番。
如果说右岸一直处于变化当中,让离开几个星期回巴黎的人都会不知所措,左岸的参照点却永远不变、一直不动,让人们可以沿着历史和文学的路线散步。棵大梧桐树的浓荫下,坐在长凳上休息休息。
这里,伟人的名字刻在大理石板上,镶嵌在建筑物的外墙。散步的时候有许多著名的参照物:伏尔泰在塞纳河边接待巴黎的上流社会人士,小蒂博在这家旅店成了阿纳托尔·法朗士,波德莱尔就是在这里写《恶之花》的,阿尔封斯·都德死在这条马路上,欧内斯特·勒南曾租住过这栋房子,夏多布里昂租的是另一座屋子。安格尔先生①曾在这里工作,保尔‘魏尔伦曾在那家咖啡馆的露台上喝苦艾酒。
塞纳河这边的空气闻起来都有文学的味道,闻得到对书籍和对作家的热爱。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当城市规划师想让建筑物排列得更整齐,计划拆掉过去某些漂亮的房屋,历史将在钢筋水泥中消失时,热爱那个地方的人会诅咒这些破坏圣地的工程,他们觉得那些地方应该是永远不变的。
圣多米尼克路、圣纪尧姆路、大学路、格雷内尔路、瓦莱纳路,18世纪初所修建的那些私人公寓,现在大部分都成了部委、使馆和行政机关所在地。它们的外墙往往都有一个三角楣,有栏杆,有支撑着阳台的雕花托座;铺石院子和花园四周是已被改成车库的马厩。
当沉重的大门打开,公车进出时,那些可被瞥见的旧建筑,能让人联想起边缘模糊的圣日耳曼贵族区奢华的外省生活。圣日耳曼大街的开通加速了它的衰亡。
隐居在圣伯努瓦路的作家兼诗人雷奥·拉吉埃经常去圣日耳曼德普雷散步,对那里赞叹不已:“如果你去那个区逛过一次,你就会想在那里度过一生。”1938年,他在《圣日耳曼德普雷,我的村庄》中说:“我们可以在无数巴尔扎克式的旅馆租一个学生房间,到文具店买作业本和墨水,那里的生意当然很红火,因为就靠近学校。我们可以在那里写写东西,不仅写巴黎的美丽故事,也可以写写法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章节。”圣日耳曼德普雷编年史永远是它最丰富的内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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