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田家的早上是由气势十足的剑道晨练开始的。
跳跃空挥一百次,正面空挥一百次,从蹲踞到起立再到贴地板移动的连续三个动作。
在天空刚刚发白,阳光如梦似幻的大清早——
绑紧裙裤的带子在宽敞的道场练习,真是相当爽快的事啊。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呢?
六月末的初夏,日出比较早,可以像这样度过炎热一天中最为凉快、舒爽的好时间。但是一旦进入冬季,清晨五点左右,天还没有亮。在清晨刀割般的寒风中,缩着身子换上剑道服,跑到广阔的道场——暖气开不开都一样——赤脚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冰冷的大海中划水前进。
寂静贯穿我的身体,仿佛要将心都冰冻起来。
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脚上经常长冻疮,宛如脚底镶了一圈红色的边,还因为这种痛楚而流过眼泪。用力踩在道场的地板上就会疼痛难忍,尽管我再三表示脚很痛,但是身为师父的父亲只会说“不要发牢骚”“等会儿涂上药就好了”而已。
早上的练习结束后,外祖母会给我柔软的白色小颗粒鱼肝油糖。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可谓是心灵支柱。
作为早上练习的奖励,外婆会给我两粒她珍藏的、甜美的白色小糖果。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只有在那个季节才能拿到的那种糖果是治疗冻疮的维生素药剂。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非常令人怀念的温暖回忆。
度过了幼小的落泪时光之后——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哭泣了。
而且,无论是多么寒冷的冬天,脚底都不会长冻疮了。
像这样的清早基础练习,基本是没有对手的。
可能是因为我拿到了段位吧,曾经负责陪练的师父——父亲,看不见他的日子越来越多,道场成为了我一个人自我锻炼的场所。清晨代表着新的一天开始,是确认自身所在的时候。每天我都会在这个时候直面自己崭新的身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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