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季节是春天,五月,也就是所谓五月病的高峰期。自从上了大学一个人住以来,生活方面大幅改变,加上又干脆舍弃青梅竹马,印象中他似乎提过还和父母亲吵架?若是在这个时间点失去生存下去的热情,也没什么好奇怪——大概就是柳泽光央的低潮期。柳泽光央的忧郁——吧。
然而导火线是——
“……难道你其实对于甩了加贺同学的事耿耿于怀?”
柳泽依然低头没有回答。
这个推测若是正确,自己刚才趾高气昂“让我来提醒你吧”的态度和发言似乎不太恰当。万里以几乎要扑向柳泽的模样仰望晦暗的脸,这才开始慌张说道:
“不,不过我认为柳兄当时超有‘男子气概’!再说加贺同学她没事了!她完全了解柳兄的心情,也重新振作了!她那个人很坚强!”
但是——
“……看来的确是那样。也对,既然后来还开开心心地跑去听现场演唱,表示……”
柳泽恶狠狠抬头的模样充满带刺的憎恨。他开始不停抱怨,别说宽慰,情况好像被万里弄得更糟了。虽然万里很着急,柳泽却突然沉默,最后再度——啪啪!熟练地给自己两巴掌。哦哦哦哦——若不是万里出面阻止,他肯定会再自打两巴掌。接着柳泽垂下头,弯起身子,仿佛在吟唱什么可怕的异教颂词一般说道:
“我原本以为只要离开香子,一切就会好转……没想到香子也进入同一所大学……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香子又会把一切搞砸……我原以为只要彻底切断与香子的关系,一切都会好转……所以才那么做……我一直相信一切坏事都是香子造成……可是甩了香子的瞬间,这个世界没有像施了魔法一样闪闪发光,事实上只是让香子哭了而已。而且现在听到香子很有精神,我开始心想:‘这算什么?’甚至对万里也感到莫名恼怒……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总之我,我,我,我,我这个人……”“柳,柳兄,喂……”
柳泽挥开万里不自觉伸出的手,没有焦点的茫然眼神仰望天花板:
“……真是没用至极……应该说像我这种人,说得极端一点,该怎么说……根本就是垃圾吧?”
万里无法插嘴,只能呆立在柳泽身旁。
“……那……垃圾男要去上逻辑课了……再会。”
柳泽看着天花板开口,对着万里挥手。眼神与声音莫名空虚。这个状况绝对不正常。
“等,等等!”万里忍不住像某对双胞胎搞笑艺人一样回神,追上准备离去的柳泽。
“柳兄等等!那个,呃,我陪你走到教室吧!”
“……啥?为什么?教室就在那边而已。”
“不,因为总觉得……话说你真的不跷课吗?跷课吧!我们一起去学生餐厅!”
“……我肚子还不饿,而且还要交出席卡。”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逻辑课嘛!如果你挂了,明年我陪你一起重修!再说,其实……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说。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刚才没有说清楚,不过星期六没理你真的很对不起!所以接下来是我们男人的友情时间!一起聊聊吧!”
柳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万里,带着莫名平静的眼睛回望他:
“发生了不少事是什么意思?例如说?”
“这个嘛,例如说,呃——”
例如说——万里又重复了一次,忍不住停下动作。
没说清楚、省略没说的那些事,例如说——
我发现自己喜欢对光央很执著的加贺同学等等。
可是我被干脆拒绝了等等。
另外还有丧失记忆等等。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