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挂在橄榄树枝上。天空就像是刚献出初吻的羞涩少年,脸上泛着桃红色的光芒。微风轻拂进敞开的窗子,送来傍晚的芳香。一位年轻女子独自站在大理石地板中央沉思,风吹动了她的头发,裙子顺着她苗条黝黑的四肢轮廓轻轻飘动。
她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摆弄着颈项边的发卷,“干吗那么害羞啊,我的老爷?”她低声说,“靠近点儿让我看看你。”
五芒星里一位老人放低手中的蜡筒(罗马数字的为译注,详见319),用独眼瞪着我:“伟大的耶和华啊,巴谛魔!你不会以为这招对我有用吧?”
我的眼睫毛诱人地颤动着:“如果你靠过来一点点,那我也会起舞。来吧,放松一下。我给你跳七纱舞。”魔法师不耐烦地说:“不用了,谢谢,你也可以停了。”
“停什么?”
“就是……摇晃。你时不时——喂!你又来了!”
“哦,来吧,水手,活泛一点。干吗那么敷衍?”
我的主人骂了句脏话:“你可能有长爪子的脚,可能有带鳞片的尾巴。就算是刚出生的小孩恐怕都知道不能按你这邪恶狡诈的魔灵要求踏出保护圈。现在住嘴,该死的家伙,不要再可怜巴巴地引诱我了,不然我就用连伟大的埃及都没有过的瘟疫咒把你打一边去。”老头太兴奋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脑袋顶上的一圈白发都乱了。他从耳朵后面拿出一支尖笔,坚定地在蜡筒上做了个标记,“这个污点是给你的,巴谛魔。”他说,“又一个。如果这条线上画满了,就再也没有优待了,你懂的。没有烤妖精,没有休息时间,什么都没了。现在,我有个工作要交给你。”
五芒星里的少女抱起胳膊,皱起娇俏的鼻子:“我刚刚完成一项工作。”
“噢,现在又有一件了。”
“等我休息之后再做。”
“你今晚就要做。”
“为什么非要我做?派图菲克或瑞兹姆去。”
一道猩红色的闪电从老人指尖喷出,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间,把我的五芒星点着了,我疯了一般地又叫又跳。
爆裂的声音停止了,脚上的痛苦也减轻了,我这才难看地停下来。
“你说得对,巴谛魔。”老人轻笑,“你跳舞跳得确实不错。现在你还打算要顶嘴吗?还要的话,蜡筒上就要再刻上一点了。”
“别,别——不用了。”让我大为放心的是他把尖笔慢慢放回他那老耳朵后面去了。我快活地鼓着掌:“又一件工作是吗?太高兴了!我很惶恐您从那么多可敬的巨灵中挑选出了我。是什么让您今晚又关注我了呢,伟大的主人?是因为我杀黎巴嫩山上的巨人轻松,还是我煽动迦南人反叛斗争的热情呢?或者只是因为我平时的名声?”
老人挠了挠鼻子:“都不是,其实就是因为你昨天夜里的表现,站岗的妖精看见你变成山魈的样子大摇大摆穿过羊门ii下面的灌木丛,一边唱着所罗门王的下流歌,一边大声自吹自擂。”
少女不高兴地耸耸肩:“那可不一定是我。”
“‘巴谛魔是最棒的’这句话清楚又无聊地重复了很多次,还有其他意思么。”
“噢,好吧。我晚饭吃太多虫子了,又没什么坏处。”
“没坏处?守卫报告给了主管,主管又报告给了我。我报告给了大魔法师海勒姆,而且我相信自那之后已经传到国王本人耳朵里了。”他的脸变得拘谨刻板,“他不高兴了。”
我鼓起腮帮子:“他能亲自对我说吗?”
魔法师瞪起独眼,简直就像母鸡正要下蛋,“大胆,”他叫道,“那可是伟大的所罗门,全以色列的国王,从亚喀巴湾到广阔的幼发拉底河之间所有土地的主人,他会屈尊跟你这样的臭奴隶说话?这种想法!我这辈子从来没听过这么无礼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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