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秦淮名妓李香君
李香君又名李香,苏州人,为南京秣陵教坊名妓,后世所谓“秦淮八艳”之一,居住在南京秦淮河畔的媚香楼。自孔尚任的《桃花扇》于1699年问世后,李香君遂闻名于世。
据侯方域《李姬传》记载,李姬者名香,母日贞丽。贞丽有侠气,尝一夜博,输干金立尽。昕交接皆当世豪杰,尤与阳羡陈贞慧善也。姬为其养女,亦侠而慧,略知书,能辨别士大夫贤否,张学士溥、夏吏部允彝亟称之。少风调皎爽不群。十三岁,从吴人周如松受歌。玉茗堂四传奇,皆能尽其音节。尤工琵琶词,然不轻发也。
雪苑侯生,己卯来金陵,与相识。姬尝邀侯生为诗,而自歌以偿之。初,皖人阮大铖者,以阿附魏忠贤论城旦,屏居金陵,为清议所斥。阳羡陈贞慧、贵池吴应箕实首其事,持之力。大铖不得已,欲侯生为解之,乃假所善王将军,日载酒食与侯生游。姬日:“王将军贫,非结客者,公子盍叩之?”侯生三问,将军乃屏人述大铖意。姬私语侯生日:“妾少从假母识阳羡君。其人有高义,闻吴君尤铮铮,今皆与公子善,奈何以阮公负至交乎!且以公子之世望,安事阮公!公子读万卷书,所见岂后于贱妾耶?”侯生大呼称善,醉而卧。王将军者殊怏怏,因辞去,不复通。
未几,侯生下第。姬置酒桃叶渡,歌琵琶词以送之,日:“公子才名文藻,雅不减中郎。中郎学不补行,今琵琶所传词固妄,然尝昵董卓,不可掩也。公子豪迈不羁,又失意,此去相见未可期,愿终自爱,无忘妾所歌琵琶词也!妾亦不复歌矣!”
侯生去后,而故开府田仰者,以金三百锾,邀姬一见。姬固却之。开府惭且怒,且有以中伤姬。姬叹日:“田公岂异于阮公乎?吾向之所赞于侯公子者谓何?今乃利其金而赴之,是妾卖公子矣!”卒不往。
在孔尚任的笔下,侯李二人的爱隋则与明末纷乱的时局纠缠融合。所谓“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实事实人,有凭有据”。清初考据学极盛的风气,直接影响了孔尚任忠于历史的创作态度,《桃花扇》剧本中绝大部分人物是真人真事,剧本所写的一年中重大历史事件甚至考证精确到某月某日。剧中的侯李人物的身上也带有历史现实中二人命运和经历的深刻烙印。
剧中描述,明代末年,曾经是明朝改革派的“东林党人”侯方域逃难到南京,重新组织“复社”,和曾经专权的太监魏忠贤余党,已被罢官的阮大铖斗争。结识李香君,并与其“梳栊”,阮大铖匿名托人赠送丰厚妆奁以拉拢侯方域,被李香君知晓坚决退回。阮大铖怀恨在心。弘光皇帝即位后,起用阮大铖,他趁机陷害侯方域,迫使其投奔史可法,并强将李香君许配他人,李坚决不从。南明灭亡后,李香君人山出家。扬州陷落后,侯方域逃回寻找李香君,最后也出家学道。
李香君的形象突出,光彩照人,血肉丰满,性格鲜明。虽然按照当时的等级观念,她属于为人所不齿的倡优贱流,但在剧中却是隋操最为高尚的人。李香君毅然却奁,使阮大铖卑劣的用心落空,孤身处在昏君、权奸的淫威下,誓不屈节,敢于怒斥权奸害民误国。李香君关心国事,明辨是非,有着独立人格,使清流文人亦相形见绌。她也因为此剧的流传,成为清以后仕女画的重要主题人物形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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