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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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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复活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38752472
  • 作      者:
    (俄)列夫·托尔斯泰著
  • 出 版 社 :
    时代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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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著名翻译家草婴先生的经典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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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828年—1910年),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19世纪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已被公认是全世界的文学泰斗。世袭伯爵,曾参加克里米亚战争。代表作品有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宁娜》《复活》,自传体小说《童年·少年·青年》,中短篇小说《哈吉穆拉特》《哥萨克》《克鲁采奏鸣曲》《一个地主的早晨》等。
  他的创作长达六十余年,作品深刻描绘了沙皇俄国的社会生活,反映了俄国社会错综复杂的矛盾,对世界文学产生了巨大和深远的影响。草婴(1923年—2015年)
  原名盛峻峰,著名俄罗斯文学翻译家,1923年出生在浙江省宁波镇海。他曾翻译过肖洛霍夫、莱蒙托夫、卡塔耶夫、尼古拉耶娃等作家的作品,在中国读者中产生极大的社会反响。后来草婴以一人之力完成了《列夫·托尔斯泰小说全集》的翻译工作。
  2003年著有《我与俄罗斯文学》 ,1987年获得苏联文学*高奖——“高尔基文学奖”,1997年获中国作协办法的“鲁迅文学翻译彩虹奖”。1999年获俄中友协颁发的“友谊奖章”和奖状,2002年被中国翻译者工作协会授予“中国资深翻译家”荣誉称号,2006年被授予“俄罗斯荣誉作家”称号、“高尔基勋章”。2010年荣获中国翻译协会“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2011年荣获“上海文艺家终身荣誉奖”,2014年荣获“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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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复活》由列夫·托尔斯泰历经十年创作而成。讲述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引诱了农奴少女卡秋莎·玛丝洛娃后将她抛弃。七年后,沦为妓女的玛丝洛娃因被诬告犯了杀人罪而投入监狱。在法庭上,作为陪审员的聂赫留朵夫发现被审判的罪犯就是玛丝洛娃,深受良心谴责。他为她奔走伸冤,并请求同她结婚,以赎回自己的罪过。上诉失败后,他随玛丝洛娃流放西伯利亚。他的行为感动了她,使她重新爱他。但*终玛丝洛娃拒绝了他,而同一个革命者结为伉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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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马太福音》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至第二十二节:“那时彼得进前来,对耶稣说:‘主啊,我弟兄得罪我,我当饶恕他几次呢?到七次可以么?’耶稣说:‘我对你说,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个七次。’”
  《马太福音》第七章第三节:“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呢?”
  《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七节:“……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路加福音》第六章第四十节:“学生不能高过先生,凡学成了的不过和先生一样。”
  1
  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地方,竭力把土地糟蹋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肆意把石头砸进地里,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他们锄尽刚出土的小草,把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他们滥伐树木,驱逐鸟兽,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阳光和煦,青草又到处生长,不仅在林荫 道上,而且在石板缝里。凡是青草没有锄尽的地方,都一片翠绿,生意盎然。桦树、杨树和稠李纷纷抽出芬芳的黏糊糊的嫩叶,菩提树上鼓起一个个胀裂的新芽。寒鸦、麻雀和鸽子感到春天已经来临,都在欢乐地筑巢。就连苍蝇都被阳光照暖,在墙脚下嘤嘤嗡嗡地骚动。花草树木也好,鸟雀昆虫也好,儿童也好,全都欢欢喜喜,生气蓬勃。唯独成年人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他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不是这春色迷人的早晨,不是上帝为造福众生所创造的人间的美,那种使万物趋向和平、协调、互爱的美;他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发明的统治别人的种种手段。
  就因为这个缘故,省监狱办公室官员认为神圣而重要的,不是飞禽走兽和男女老幼都在享受的春色和欢乐,他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是昨天接到的那份编号盖印、写明案由的公文。公文指定今天,四月二十八日,上午九时以前把三名受过侦讯的在押犯,一男两女,解送法院受审。其中一名女的是主犯,须单独押解送审。由于接到这张传票,这天早晨八时监狱看守长走进又暗又臭的女监走廊。他后面跟着一个面容憔悴、鬈发花白的女人,身穿袖口镶金绦的制服,腰束一根蓝边带子,这是女看守。
  “您是要玛丝洛娃吧?”她同值班的看守来到一间直通走廊的牢房门口,问看守长说。
  值班的看守哐啷一声开了铁锁,打开牢门,一股比走廊里更难闻的恶臭立即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守吆喝道:“玛丝洛娃,过堂去!”随即又带上牢门,等待着。
  监狱院子里,空气就比较新鲜爽快些,那是从田野上吹来的。但监狱走廊里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污浊空气,里面充满伤寒菌以及粪便、煤焦油和霉烂物品的臭味,不论谁一进来都会感到郁闷和沮丧。女看守虽已闻惯这种污浊空气,但从院子里一进来,也免不了有这样的感觉。她一进走廊,就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牢房里传出女人的说话声和光脚板的走路声。
  “喂,玛丝洛娃,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听见没有!”看守长对着牢门喝道。
  过了两分钟光景,一个个儿不高、胸部丰满的年轻女人,身穿白衣白裙,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囚袍,大踏步走出牢房,敏捷地转过身子,在看守长旁边站住。这个女人脚穿麻布袜,外面套着囚犯穿的棉鞋,头上扎着一块白头巾,显然有意让几绺乌黑的鬈发从头巾里露出来。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储存在地窖里的土豆的新芽。那是长期坐牢的人的通病。她那双短而阔的手和从囚袍宽大领口里露出来的丰满脖子也是那样苍白。她那双眼睛,在苍白无光的脸庞衬托下,显得格外乌黑发亮,虽然有点儿浮肿,但十分灵活,其中一只眼睛稍微有些斜视。她挺直身子站着,丰满的胸部高高地隆起。她来到走廊里,微微仰起头,盯住看守长的眼睛,现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看守长刚要关门,一个没戴头巾的白发老太婆从牢房里探出她那张严厉、苍白而满是皱纹的脸来。老太婆对玛丝洛娃说了几句话。看守长就对着老太婆的脑袋推上牢门,把她们隔开了。牢房里响起了女人的哄笑声。玛丝洛娃也微微一笑,向牢门上装有铁栅的小窗洞转过脸去。老太婆在里面凑近窗洞,哑着嗓子说:“千万别跟他们多啰唆,咬定了别改口,就行了。”
  “只要有个结局就行,不会比现在更糟的。”玛丝洛娃晃了晃脑袋说。
  “结局当然只有一个,不会有两个,”看守长煞有介事地摆出长官的架势说,显然自以为说得很俏皮。“跟我来,走!”
  老太婆的眼睛从窗洞里消失了。玛丝洛娃来到走廊中间,跟在看守长后面,疾步走着。他们走下石楼梯,经过比女监更臭更闹、每个窗洞里都有眼睛盯着他们的男监,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已有两个持枪的押送兵等着。坐在那里的文书把一份烟味很重的公文交给一个押送兵,说:“把她带去!”
  那押送兵是下城的一个农民,红脸,有麻子,他把公文掖在军大衣翻袖里,目光对着那女犯,笑嘻嘻地向颧骨很高的同伴楚瓦什挤挤眼。这两个士兵押着女犯走下台阶,向大门口走去。
  大门上的一扇便门开了,两个士兵押着女犯穿过这道门走到院子里,再走出围墙,来到石子铺成的大街上。
  马车夫、小店老板、厨娘、工人、官吏纷纷站住,好奇地打量着女犯。有人摇摇头,心里想:“瞧,不像我们那样规规矩矩做人,就会弄到这个下场!”孩子们恐惧地望着这个女强盗,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她被士兵押着,不能再干坏事了。一个乡下人卖掉了煤炭,在茶馆里喝够了茶,走到她身边,画了个十字,送给她一个戈比。女犯脸红了,低下头,嘴里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女犯察觉向她射来的一道道目光,并不转过头,却悄悄地斜睨着那些向她注视的人。大家在注意她,她觉得高兴。这里的空气比牢房里清爽些,带有春天的气息,这也使她高兴。不过,她好久没有在石子路上行走,这会儿又穿着笨重的囚鞋,她的脚感到疼痛。她瞧瞧自己的双脚,竭力走得轻一点儿。他们经过一家面粉店,店门前有许多鸽子,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没有人来打扰它们。女犯的脚差点儿碰到一只瓦灰鸽。那只鸽子拍拍翅膀飞起来,从女犯耳边飞过,给她送来一阵清风。女犯微微一笑,接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长叹了一声。
  2
  女犯玛丝洛娃的身世极其平凡。她是一个未婚的女农奴的私生子。这女农奴跟着饲养牲口的母亲一起,在两个地主老姑娘的庄院里干活,这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年年都生一个孩子,并且按照乡下习惯,总是给孩子行洗礼,然后做母亲的不再给这个违背她的心愿来到人间的孩子喂奶,因为这会影响她干活。于是,孩子不久就饿死了。
  就这样死了五个孩子。个个都行了洗礼,个个都没有吃奶,个个都死掉了。第六个孩子是跟一个过路的吉卜赛人生的,是个女孩。她的命运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可是那两个老姑娘中有一个凑巧来到牲口棚,斥责饲养员做的奶油有牛臊气。当时产妇和她那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正躺在牲口棚里,那老姑娘因为奶油做得不好吃,又因为把产妇放进牲口棚里,大骂了一通,骂完正要走,忽然看见那娃娃,觉得很惹人爱怜,就自愿做她的教母。她给女孩行了洗礼,又因怜悯这个教女,常给做母亲的送点儿牛奶和钱。这样,女孩就活了下来。两个老姑娘从此就叫她“再生儿”。
  孩子三岁那年,她母亲害病死了。饲养牲口的外婆觉得外孙女是个累赘,两个老姑娘就把女孩领到身边抚养。这个眼睛乌溜溜的小女孩长得非常活泼可爱,两个老姑娘就常常拿她消遣解闷。
  这两个老姑娘中,妹妹索菲雅·伊凡诺夫娜心地比较善良,给女孩行洗礼的就是她;姐姐玛丽雅·伊凡诺夫娜脾气比较急躁。索菲雅把这娃娃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教她念书,一心想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养女。玛丽雅却要把她训练成一名出色的侍女,因此对她很严格,遇到自己情绪不好,就罚她甚至打她。由于两个老姑娘持不同的态度,小姑娘长大成人后,便一半成了个侍女,一半成了个养女。她的名字也不上不下,叫卡秋莎,而不叫卡吉卡,也不叫卡金卡。 她缝补衣服,收拾房间,擦拭圣像,煮茶烧菜,磨咖啡豆,煮咖啡,洗零星衣物,有时还坐下来给两个老姑娘读书解闷。
  有人来给她说媒,她一概谢绝,觉得嫁给卖力气过活的男人,日子一定很苦。她已经过惯地主家的舒适生活。
  她就这样一直生活到十六岁,在满十六岁那年,两个老姑娘的侄儿,一个在大学念书的阔绰的公爵少爷来到她们家。卡秋莎暗暗爱上了他,却不敢向他表白,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产生了这种感情。两年后,这位侄少爷出发远征,途经姑妈家,又待了四天。临行前夜,他引诱了卡秋莎,动身那天塞给她一张一百卢布的钞票。他走了五个月后,她才断定自己怀孕了。
  从那时起,她变得情绪烦躁,一味想着怎样才能避免即将临头的羞辱。她服侍两个老姑娘,不仅敷衍塞责,而且连自己都没想到,竟发起脾气来。她顶撞老姑娘,对她们说了不少粗话,事后又觉得懊悔,就要求辞工。
  两个老姑娘对她也很不满意,就放她走了。她从她们家里出来,到警察局长家做侍女,但只做了三个月,因为那局长虽然年已半百,还是对她纠缠不清。有一次,他逼得特别厉害,她发起火来,骂他混蛋和老鬼,狠狠地把他推开,他竟被推倒在地。她因此被解雇了。她再找工作已不可能,因为快要分娩,就寄居到乡下一个给人接生兼贩私酒的寡妇家里。分娩很顺利,可是那接生婆刚给一个有病的乡下女人接过生,便把产褥热传染给了卡秋莎。男孩一生下来就被送到育婴堂。据送去的老太婆说,婴儿一到那里就死了。
  卡秋莎住到接生婆家里的时候,身上总共有一百二十七卢布:二十七卢布是她自己挣的,一百卢布是引诱她的公爵少爷送的。等她从接生婆家里出来,手头只剩下六个卢布。她不懂得省吃俭用,很会花钱,待人又厚道,总是有求必应。接生婆向她要了四十卢布,作为两个月的伙食费和茶点钱,又要了二十五卢布,算是把婴儿送到育婴堂的费用。另外,接生婆又向她借了四十卢布买牛。剩下的二十几个卢布,卡秋莎自己买衣服、送礼,零星花掉了。这样,当卡秋莎身体复元时,她已身无分文,不得不重新找工作。她到林务官家干活。林务官虽然已有老婆,但也跟警察局长一样,从第一天起就缠住卡秋莎不放。卡秋莎讨厌他,竭力回避他。但他比卡秋莎狡猾老练,主要因为他是东家,可以任意支使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把她占有了。做妻子的知道了这件事,有一次看到丈夫同卡秋莎单独待在房间里,就扑过去打她。卡秋莎不甘示弱,两个人厮打起来。结果卡秋莎被撵出来,连工资都没有拿到。此后卡秋莎来到城里,住在姨妈家。姨父是个装订工,原先日子过得不错,后来主顾越来越少,他就借酒解愁,把家里的东西都变卖喝掉了。
  姨妈开了一家小洗衣店,借以养活儿女,供养潦倒的丈夫。姨妈要玛丝洛娃进她的洗衣店干活。但玛丝洛娃看到洗衣店里女工的艰苦生活,犹豫不决,就到荐头行找工作,给人家当女仆。她找到了一户人家,有一位太太和两个念中学的男孩。进去才一星期,那个念中学六年级的留小胡子的大儿子就丢下功课,缠住玛丝洛娃,不让她安宁。做母亲的却一味责怪玛丝洛娃,把她解雇了。玛丝洛娃没有找到新的工作,但在荐头行里无意中遇到一位手上戴满戒指、肥胖的光胳膊上戴着手镯的太太。这位太太知道了玛丝洛娃的处境,就留下地址,请玛丝洛娃到她家去。玛丝洛娃去找她。这位太太亲热地招待她,请她吃馅饼和甜酒,同时打发侍女送一封信到什么地方去。傍晚就有一个须发花白的高个子来到这屋里。这老头子一来就挨着玛丝洛娃坐下,眼睛闪闪发亮,笑嘻嘻地打量着她,同她说笑。女主人把他叫到另一个房间,玛丝洛娃只听得女主人说:“刚从乡下来的,新鲜得很呐!”然后女主人把玛丝洛娃叫去,对她说他是作家,钱多得要命,只要她能如他的意,他是不会舍不得花钱的。她果然如了他的意,他就给了她二十五卢布,还答应常常同她相会。她付清了姨妈家的生活费,买了新衣服、帽子和缎带,很快就把钱花光了。过了几天,作家又来请她去。她去了。他又给了她二十五卢布,叫她搬到一个独门独户的寓所去住。
  玛丝洛娃住在作家替她租下的寓所里,却爱上了同院一个快乐的店员。她主动把这事告诉作家,然后又搬到一个更小的独户寓所里去住。那个店员起初答应同她结婚,后来竟不辞而别,到下城去,显然是把她抛弃了,这样,玛丝洛娃又剩下孤零零一个人。她本想独个儿继续住在那个寓所里,可是人家不答应。派出所所长对她说,她要领到黄色执照 ,接受医生检查,才能单独居住。于是她又回到姨妈家。姨妈见她穿戴着时髦的衣服、披肩和帽子,客客气气接待她,再也不敢要她做洗衣妇,认为她现在的身价高了。而对玛丝洛娃来说,她根本不考虑做洗衣妇的问题。她瞧着前面几个屋子里的洗衣妇,对她们充满怜悯。她们脸色苍白,胳膊干瘦,有的已得了痨病,过着苦役犯一般的生活。那里不论冬夏,窗子一直敞开着,她们就在三十度 高温的肥皂蒸气里洗熨衣服。玛丝洛娃一想到她也可能服这样的苦役,不禁感到恐惧。
  就在玛丝洛娃没有任何依靠、生活无着的时候,一个为妓院物色姑娘的牙婆找到了她。
  玛丝洛娃早就抽上香烟,而在她同店员姘居的后期和被他抛弃以后,就越来越离不开酒瓶。她之所以离不开酒瓶,不仅因为酒味醇美,更因为酒能使她忘记身受的一切痛苦,暂时解脱烦闷,增强自尊心。而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喝酒是无法维持的,她不喝酒就觉得意志消沉,羞耻难当。
  牙婆招待姨妈吃饭,把玛丝洛娃灌醉,要她到城里一家*高级的妓院去做生意,又向她列举干这个营生的种种好处。玛丝洛娃面临着一场选择:或者低声下气去当女仆,但这样就逃避不了男人的纠缠,不得不同人临时秘密通奸;或者取得生活安定而又合法的地位,就是进行法律所容许而又报酬丰厚的长期的公开通奸。她选择了后一条。此外,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诱奸她的年轻公爵、店员和一切欺侮过她的男人。同时还有一个条件诱惑她,使她*后打定主意,那就是牙婆答应她,她喜爱什么衣服,就可以做什么衣服,丝绒的、法伊绉 的、绸缎的、袒胸露臂的舞衫,等等,任凭挑选。玛丝洛娃想象着自己穿上一件袒胸黑丝绒绲边的鹅黄连衣裙的情景,再也禁不住诱惑,就交出身份证去换取黄色执照。当天晚上,牙婆雇来一辆马车,把她带到著名的基塔耶娃妓院里。
  从此以后,玛丝洛娃就经常违背上帝的诫命和人类道德,过起犯罪的生活来。千百万妇女过着这种生活,不仅获得关心公民福利的政府的许可,而且受到它的保护。*后,这类妇女十个倒有九个受着恶疾的折磨,未老先衰,甚至夭折。
  夜间纵酒作乐,白天昏睡不醒。下午两三点钟,她们才懒洋洋地从肮脏的床上爬起来,喝矿泉水醒酒,或者喝咖啡,身上穿着罩衫、短上衣或者长睡衣,没精打采地在几个房间里走来走去,隔着窗帘望望窗外,有气无力地对骂几句。接着是梳洗,擦油,往身上和头发上洒香水,试衣服,为服饰同老鸨吵嘴,反复照镜子,涂脂抹粉,画眉毛,吃油腻的甜点心;*后穿上袒露肉体的鲜艳绸衫,来到灯火辉煌的华丽大厅里。客人陆续到来,奏乐、跳舞、吃糖、喝酒、吸烟、通奸。客人中间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半大孩子,有龙钟的老头,有单身的,有成家的,有商人,有店员,有亚美尼亚人,有犹太人,有鞑靼人,有富裕的,有贫穷的,有强壮的,有病弱的,有喝醉的,有清醒的,有粗野的,有温柔的,有军人,有文官,有大学生,有中学生。总之,各种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性格的男人,应有尽有,又是喧闹又是调笑,又是打架又是音乐,吸烟喝酒,喝酒吸烟,音乐从黄昏一直响到天明。直到早晨,她们才得脱身和睡觉。天天如此,个个星期都是这样:每到周末,她们乘车去到政府机关——警察分局,那里坐着官员和医生,都是男人,他们的态度有时严肃认真,有时轻浮粗野,蹂躏了不仅为人类所赋有、甚至连禽兽都具备的那种足以防止犯罪的羞耻心,给这些女人检查身体,发给她们许可证,使她们可以和同谋者再干上一星期同类罪行。下一个星期还是这样。天天如此,不分冬夏,没有假期。
  玛丝洛娃就这样过了七年。在这期间,她换过两家妓院,住过一次医院。在她进妓院的第七年,也是她初次失身后的第八年,那时她才二十六岁,不料出了一件事,使她进了监狱。她在牢里同杀人犯和盗贼一起生活了六个月,今天被押解到法院受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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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部 001
第二部 207
第三部 381
附录:《复活》各章内容概要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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