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险境的王铁男
如果说,杨立志的登顶过程包含着一种圆满的苦难美意味的话,王铁男的经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这次慕士塔格攀登行动中,他几乎丢掉自己的性命。
王铁男,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自然之子,在他那张过于黝黑的脸上,刻写着许多山野活动的印记。
他曾从天山天池出发,徒步3天,翻越博格达峰西侧3650米的三个岔达坂,到达天山南坡的柴窝堡林场,全程90公里。
他曾一行5人徒步从柴窝堡白杨沟出发,翻越4400米的南湖雪山、3850米的依肯起达坂和3650米的三个岔达坂抵达天池,历时5天,全程70公里。
他曾作为向导,带领日本大学生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队,从喀拉米兰河徒步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历时16天。
他曾作为向导,带领日本中日友好楼兰文化考察团,从米兰出发徒步195公里进入楼兰古城,历时30天。
他曾随同日本早稻田大学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队,从塔中公路中段进入沙漠腹地,跨过牙通古斯河和安迪尔河抵达安迪尔,历时20天。
他也曾带领5名先遣队员进入博格达山区,在主队到达之前,打通了前往4700米的道路,建立了突击营地。8月4日,率队登上5445米的博格达主峰,成为中国博峰登顶第一人。
这一次,同样也是他,却险些葬身于慕士塔格峰二号营地上方300米的一道阴冷沟壑中。
王铁男走后,杨立群和王海角就那样不吃不喝地躺在帐篷里坚持着,等待第二天的到来。他们指望,时间会带来转机。
体力同样严重衰竭的王铁男,依靠两支雪杖支撑着身体勉强下撤,每走十几步就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那时,我和马一桦、王听昊结组,清晨离开二号营地,以三号营地为目标,已经在渺无尽头的没膝深雪中跋涉了11个小时,冷汗淋漓。而支撑着我们的,仅仅是清晨出发前喝下的一缸燕麦粥。就在此时,在一个隆起的小雪包的后面,我们与坐在那里的王铁男突然间迎面遭遇了。由于大家已疲劳至极,当看到坐茌雪地上的队长时,只当是他在l临时休息,并没有发觉他有什么不妥。检讨起来,他队长的身份也使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总是顶天立地,却忽略了我们同为血肉之躯的事实。
当问及从这里到三号营地的路程时,他给了我们一个令人失望的回答:“抓紧,走了还不到一半。”这个回答使我们对自己的行进能力产生了许多怀疑,并且对天黑之前到达那里并不乐观。
但是,告别他一小时左右,我们就欣喜地看到了三号营地,而并非像他说的那样,还有一半路程。到这时,联想到他一路在雪地上留下的过多的坐迹,以及分别前有些迟钝的眼神和过于零散的话语.我们才猛然省悟到,他可能已经进入体力衰竭、判断力严重不佳的状态中。但,这一丝淡淡的忧虑一瞬间就被冲淡了。因为,在这静寂的雪原上,前面那顶即将成为我们温暖家园的帐篷,对于新战友咋咋呼呼的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但我们分明知道,这里应该有我们的两名队员。这种寂静,是一反常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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