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少年醒了,轻轻地呻吟起来。我要求带上他一在这酷热的沙漠里,我们要是丢下他的话,他可就死定了。但是两个警卫不同意。他们嘟哝着说:“这儿前后都没有人烟,谁知道他是不是叛军的探子?”
我们正在争执,考克突然叫道:“糟糕!昨夜的一场沙尘暴把去拉贾尔的路标都淹没了。在沙漠里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我不同意:“拉贾尔村的村民还等着我去治病呢。如果真是很严重的疫情,那可能意味着全村人的性命都受到威胁。咱们还是边探路边走吧。”这时,那少年突然开口了:“我就是从拉贾尔村来报信找医生的,我们村里有很多人病得很严重。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更快地到达拉贾尔村,刚才我就是从那条路来的,没想到被毒蛇咬了……”
我们大喜过望,忙把少年扶上车,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前进。车开了好长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庄。考克疑惑地说:“不对呀,拉贾尔村我去过,这里不是拉贾尔!”我正要询问那少年,四周突然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子弹“嗖”地掠过我的头顶。两名警卫闷叫一声,来不及还击就栽下车去。
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两名警卫已经被打死了。我、考克和那少年都成了叛军的俘虏。我和考克用当地话向叛军表明身份,可是叛军欢呼着,还不停地对天鸣枪以示庆祝,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根本没人听清我们说的话。这时,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叛军们把那少年拉了过去。我开始以为他们会伤害他,可没想到他们却把他抬起来,抛向空中,接住,又抛上去,嘴里还疯狂地喊着:“托托,托托!”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两名警卫的担心没有错,这个名叫托托的少年真是叛军的一个奸细,是他把我们引进了叛军的营地!
我和考克被反绑着双手押进了村子,而托托像个英雄似的走在前面,接受着叛军们的欢呼。这一幕让我的心直往下沉。我知道在阿拉比旺这个地方,很多少年被叛军掳去,培养成嗜血的杀手。他们往往冷酷无情,毫无人性可言。落人这群冷血杀手的手里,我们的命运可想而知。因为抓我们有功,托托得到了叛军首领的奖励,奖品竟然是一支擦得锃亮的AK-47步枪!
杀人游戏开始了!他们给考克松了绑,指着一条长长的巷子让他跑。考克惊恐地摇着头,一个叛军抬手就是一梭子弹,子弹打在考克脚下,尘土四溅,考克吓了一跳,没命地跑了起来;考克跑出二三十米后,托托开枪了,也许是刚学会打枪,他连开了几枪都没有打中,眼看着考克就要跑出那条巷子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一个叛军夺过了托托的枪,一梭子弹就撂倒了考克。我知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恐惧到了极点。果然,托托拎着他的AK-47走到了我面前,举枪瞄准了我,他一定是想把刚才没打中考克的一腔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想起了远在祖国的亲人,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可我却只能闭目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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