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微生物只是想在我的身体中寻找食物,耕种田园,它们并不会觉得愤怒。必须承认,它们也懂得仇恨、孔武有力的骄傲、生存空间的争夺、失业、石油托拉斯和霸权主义。我无法控制自己观察出现在1946年报纸上的危机和我身体这个宇宙中所受到的威胁的相似之处。我谈到了上帝。甚至不用走这么远,我指责这个世界,如果它感受到我所感受到的,如果它要到再次忍受疼痛的袭击的时候才知道期盼休息。
昨天晚上,也许是因为我晒了太阳,额前的硬壳开始融化,一种液体使它变得光滑发亮。如果我试图止住液体,它会流得更多。
然后,我的脖子上也淌满了同样的液体。昨天夜里,一切都开始融化,液体干了以后,皮肤表面结了一层颗粒状的壳。我的眼睛浮肿,上下都一样,我自己都不想再看;皮肤灼热,像从火灾中生还的受害者。这些症状让我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我很焦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今天早上,金色的阳光又照到我的脸上,阳光里似乎有黄色的粉末。下眼睑处的皱纹那么深,一条条似乎衔接成一个圈。
此外,我右手的手指间依然很疼,腋下也不太平。
我脖子上有一处伤口在流液体。瞧瞧这场灾难吧,我笑了,完全不可理喻,我甚至对奇迹没有兴趣也不指望任何奇迹。这一切不能阻止我好好地生活,不能妨碍我享受高原和旅馆中烹饪可口的食物。不管是否是微生物,这些在表面的、寄居在表皮和真皮间的寄生虫破坏了我的容貌,折磨我,却并不进入身体内部。至少,我觉得在现阶段如此。如果它们进入身体,我不敢想象它们会对器官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将近七点,我的皮肤仍然感觉不适,我试着排解痛苦,想继续收获更多的成果。机器不再运转,它甚至取笑我,强迫我以一种平庸的方式模仿它。我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并不试图走得更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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