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游】寻梦大不列颠
在巴黎过春节
法国巴黎第八大学郭昕洋
有妈妈在巴黎陪我的日子过得飞快，好像前一天我还在香榭丽舍上和妈妈逛着圣诞集市，第二天就看见13区的主要街道Choisy大道两侧的路灯上挂满了灯笼和恭祝大家农历新年好的条幅。快到春节了，作为住在13区华人区的好处之一，妈妈说原来在法国也能体会到一点中国年味。
其实这一切对我来说也很新鲜，因为往年过年我都会挤出哪怕10天的时间，不惜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也一定要回家过大年。其实回家过年对留学生来说真是件奢侈的事。因为中国的农历新年时间不一定，很多时候都不是法国的假期。但是想到一个人远离家人在异国他乡过节，再看看春晚里每次不忘提：也祝在海外的游子新年好。这样的情景越想越孤单，所以只要能回家过年，机票再贵也是值得的吧。
这次虽然爸爸因为要加班不能像妈妈一样探亲三个月，但是有妈妈陪我，两个人的巴黎中国年也变得有声有色起来了。
13区，是巴黎中国人相对聚集的地方之一，多以潮汕人、广东人为主，同时也有不少东南亚移民，比如越南人、泰国人。13区有好几个大型的亚洲超市，卖的多是有亚洲特色的东西。最大的连锁中国超市叫作陈氏兄弟，法语名字叫Tangfrère。这个法语名字一度让我很想不通，陈氏翻译着翻译着怎么就变成唐氏了？后来我想大概是想表达大唐传人的意思吧。陈氏卖各种法国超市里没有的蔬菜、调料等物品，比如豆腐、香干、菠菜、藕，甚至还有各种中药材，蒸包子的笼屉什么的。大部分食品都是在本地生产的，也有些法国实在没有的东西，比如莲藕，就是真空包装空运过来的。大概是因为货都是一批批进的吧，有些难得买到的东西常常断货。
过年了，中国超市当然也有些年货卖。各种礼盒包装的水果啊，也有大红的福字和各种装饰物卖，虽然没有国内的丰富，但是也称得上琳琅满目。我和妈妈也在人潮涌动的陈氏里挤来挤去，排了半小时的队结账买了些年货。有一对小巧的金童玉女，还有年夜饭的材料，还在花店买了一盆小小的幸运竹。
没有家人在身边，单身一人的我平时吃饭基本靠凑合，不是速冻食品就是零食，要是在学校就吃那嚼到腮帮疼的三明治。其实我会做饭，味道也算可口，初来法国时因为独立生活的新鲜，我也是天天自己做饭吃，但是时间长了就觉出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的痛苦了，于是煮饭炒菜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次妈妈来探亲，我欢呼雀跃的原因之一就是可以改善伙食了。妈妈的家常菜常常让我在法国想得口水淌成河。如今快到年三十了，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做顿丰盛的年夜饭啊。两个人的年夜饭，三菜一汤的标准我还是很满意的。更何况，这汤可是我最爱喝的排骨莲藕汤。辣椒干贝、腊鱼腊肉再加一个清炒广东菜心，这简单又清爽的年夜饭简直让我心花怒放。
可怜了远在武汉的爸爸，通过视频看到我和妈妈的年夜饭直咽口水，可惜看得见吃不到啊。我倒是故意馋馋老爸，谁让妈妈在国内的时候老是给他做好吃的我却吃不到呢。这边开着视频和爸爸聊天，另一边看着转播的春晚（国内年三十晚上8点开始的春晚在法国时间是下午2点，所以我们吃晚饭的时候看的是转播），陪爸爸按照国内时间跨年一次，我和妈妈按法国时间也跨年一次。虽然听不到外面街道上的鞭炮声，不过这个和妈妈相伴在巴黎的新年注定有着一股特殊的年味。
过完年三十，新年才刚刚开始呢。13区依然洋溢着点点的年味。中国城里有两座佛堂，每到过年的时候，和国内的习俗一样，大家都喜欢去庙里烧炷香，祈求新年全家健康平安，财源广进。因为潮汕人信佛的居多，所以听说去烧香的大约都是为了孝敬财神爷的，真是辛苦了财神爷，国内国外都要操心。在国内过年的时候，我们家也去武汉最有名的归元寺烧香过，想当年那个人多得啊，简直是寸步难行，所以我和妈妈就决定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家楼下的旁边就是一整条街的餐馆街，有越南菜、中餐、韩餐、泰国菜、日餐，每到饭点就人来人往，法国人也对亚洲菜系很感兴趣，很多餐馆的生意都是红红火火的。虽然是过年期间，餐馆都还在坚持营业，这点和国内不一样，一到了过年，很多店都关门回家过年了。
最有年味的活动在年初一的晚上。敲锣打鼓的喧闹声把我和妈妈吸引到了楼下。这敲锣打鼓的就是巴黎的各个华人舞龙舞狮队。过年期间这些舞龙舞狮队在每个店面前面表演，一来给店主讨个兴隆的好寓意，二来店家也都很欢迎舞狮队的表演。舞狮队的表演者大多是年轻人，有亚裔，也有法国人，平时应该都刻苦地练习过，舞狮耍得有模有样。大家都知道一只舞狮是两个人配合组成的，前面一个人负责狮子头，后面一个人要弯着腰负责狮子屁股。两个人要配合完成狮子摇头摆尾、上蹿下跳的各种动作其实真的是个体力活。舞狮队都有四五只狮子，还有些逗趣儿的大头娃娃什么的，有的规模稍大的队伍也有舞龙。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们这些狮子啊龙啊的行头都是哪里得来的，因为这些精致又有中国特色的东西，在法国肯定是没有的卖的，那么，大约是最初的华裔华商们思乡情切从国内空运过来的吧。
每到一个餐馆门口，舞狮队都会敲锣打鼓地先造起声势，然后狮子们就会在店里店外窜来窜去，在店老板和外面的围观群众前晃着脑袋，眨着大眼睛。这时候店老板会拿出包好的红包吊在竹竿上，让狮子站起来咬，几番挑逗，狮子咬到红包，人群中又会爆发出一阵掌声。最后，舞狮队还会放上一大挂鞭炮，整个过程不仅给餐馆讨了个新年的彩头，更让围观的法国人们开了眼界。放鞭炮的时候，法国人脸上那又有点害怕又兴奋的表情，就像七八岁大的孩子点燃了新年的炮仗。
大年初七，是周日，我和妈妈下楼去参观13区华人组织的春节大游行。中国城的主要街道Choisy大道两边都放置了围栏，不过围栏显然挡不住热情的巴黎人民，很多人都拥挤到了原本不宽，只有四车道的马路中间。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在马路边等待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游行几点钟开始，看来，全世界人民都爱凑热闹啊。推着小车卖气球的小商贩们也多了起来，很多小孩子缠着父母花了五欧买下国内两块钱的卡通气球。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一整条街就人头攒动了，热闹得不得了。
这些开心的法国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中国的春节，即使他们知道，也不能体会春节对中国人的意义。但是，我和妈妈都很开心，就好像这么些人都在陪我们过年一样，这可真是一个人最多最热闹的新年了。
游行从下午1点推迟到了2点半开始，1月份的巴黎，即使在正午，温度也不过四五摄氏度。寒风瑟瑟的，虽然等待得很焦虑，不过大家的热情始终很高。游行随着敲锣打鼓开始了，游行队伍相当整齐，是一个个方阵组成的，有福建商会方阵、广东商会方阵等，有的方阵穿着武术服比画着中国功夫，有的彩车上站着几位各种肤色的“嫦娥”，有的方阵穿着唐装和旗袍，有的扮成哪吒，还有的抬着地藏菩萨并给人们发祝福的香火。还有很多公司也趁势来做些宣传，向人们分发传单、气球等小礼物。整个游行队伍长达好几千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结束。
这是我第一次在国外过年，第一次和家人在国外团聚，第一次看真实的春节大游行，这别样风情的春节，这别样风情的巴黎。
秋季学期从9月1号到感恩节假期；冬季学期从感恩节假期结束到春季假期，其中12月还有个圣诞假期；最后春季学期就是从春假结束直到暑假了。类似于国内的期中和期末考试，在感恩假期前和暑假前也都有学期考试，冬季学期则是用Project（研究报告）代替了学期考试。
美国高中每个学生的课程表都是不一样的，就像电影《哈利？波特》中一样，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来选课，然后老师再根据你选的课来安排课程表。我的课程表是ESL文学、ESL写作、美国历史、化学、微积分预科、电脑、宗教和健康。其中两门ESL、美国历史、宗教和健康是必修课。课还有学年课和学期课之分，学期课就是这门课只需要上一个学期就能拿到学分，如宗教和健康就是属于学期课，在秋季学期学健康，冬季学期学《圣经》《旧约》，春季学期学《圣经》《新约》。我剩下的课就全是学年课了，需要学满整整三个学期才能拿到学分。值得一提的是，学校选课并没有很大的年级限制，九年级和十二年级的学生在一个班里上课是经常可以看到的。
和国内一样，美国高中也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表。每天7点半起床，8点开始上课，每节课40分钟，课间5分钟休息给学生用来换教室，类似于国内的课间操时间，每天上完上午两节课也会有个20分钟的长休息时间。中午有40分钟的吃饭时间。然后下午2点半下课，接着是2个小时的课后活动，5点半到7点吃晚饭，8点到10点晚自习，10点半熄灯。寝室每个楼层都会有个老师当宿管，每晚一到熄灯时间就查房检查你是否就寝。
学校也对每天上课的穿着有要求，我本以为会跟国内一样，每天随便穿件校服就行了，结果没想到这要求远比国内的正式得多。每周一都必须穿衬衣、打领带、穿深蓝色的西服。周二到周五都得穿学校的带领T恤衫，衣服扎到咔叽裤里，系皮带。每天都得穿黑色皮鞋。就算冬天来了天气变冷，里面也得这样穿了再套棉衣。每天上课老师都会检查穿着，不合格的还得回宿舍换了才能上课。放学后的两小时课外活动也得按照要求，穿学校的运动衫和短裤。和国内相比差距最大的一点应该就是对体育的重视了吧，和国内体育课处处给主课让步的情况相比，美国高中可真是完全把这关系给颠倒了过来。每个学期的课外活动都有不同的体育运动，比如秋季是足球和橄榄球，冬季是篮球，春季是网球和棒球，并且每个体育运动都有各自的宾州高中联赛，每个学生每年必须至少参加一个体育运动，甚至有时学生还会缺席最后一节或两节课坐车去客场打比赛。由此可见，美国是多么重视体育的啦。
周一和周四晚上的晚餐和平时的不同，叫FamilyDinner（家庭晚餐）。这两天晚餐要着正装，每桌都会安排一个老师，每个学生都有指定的座位。找到位置后，先祷告一番再坐下。每桌都有一个服务生，每个年级的人轮流当一段时间的服务生，负责拿餐、拿饭后甜点，以及吃完饭后收拾餐桌。家庭晚餐老师和学生都在一个食堂一起用餐，甚至校长也带着家人在食堂和我们一起吃饭，让人感觉就像平时家里人自己聚餐一般。
最后再介绍一下学校的评分标准。我们学校从A到F总共有12个评分等级（D-之后直接是F），然后根据你在每门课上所得的等级计算GPA，每节课的评分标准则根据老师自己的标准而定。每学期有三个评分段，每学期的成绩则按这三个评分段的成绩加上学期末的考试或研究报告来算，最终的学年成绩按三个学期的成绩来算。一般来说GPA满分都是四分，不过如果有AP课程或者是荣誉（Honor）课程则可以将GPA满分提升，最高可以提升到五分。因为我并没有AP和荣誉课程，所以我满分是四分；我朋友Michael因为有一门荣誉代数2，所以满分提升到了416分。每个人所选的课都不一样，因此学校也很难像国内一样每次出成绩就弄个排名出来。吃住行
学校的宿舍是两人一间房，两间房中间打通，当作卫生间和浴室。每个人都配了一个书桌、台灯和一个大衣柜。每层楼都有三个宿舍老师，一般有什么事都会找他们，早晚查房也是他们。本来必须每天早上7点钟要起来去食堂吃早餐，可圣诞节过后，学校竟然把早餐改成自愿的啦，这也让我们这些大懒虫们多出了半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周日到周四的晚上都有两个小时的晚自习，总的来说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不过晚上10点半必须得熄灯睡觉、晚上11点学校就没网络这两点还是让我们觉得很不爽，这也使得一些要复习SAT的同学只能在老师查完房后爬起来，偷偷摸摸地在台灯下复习，而且相应的网络资料也无法查阅。
至于吃这方面，我就实在不敢恭维啦。到了美国后才发现，这里的西餐和在国内吃的截然不同。在这里，牛肉、鸡肉什么的只管怎么把它弄熟了，盐之类的调味品自己去放，说是调味品，也就只有盐和味精两样。每天进食堂，拿餐处看起来有很多菜似的，结果走近一看，三个菜，土豆片、带皮的蒸土豆、没带皮的整土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美国人这么喜欢吃土豆，还弄这么多花样。没办法，我们只好去旁边打了碗米饭，用酱油拌着吃了。幸运的是，学校周围还有三个中餐馆可以叫外卖，在学校待久了后，对学校每天的菜谱也熟悉了，就在每周最难吃的两天叫外卖。虽说比不上国内的味道，不过能在学校吃到中国菜也算是“奢侈”啦。
无论对美国人还是别国人，行可以说是最难的一方面了。在美国，因为美国人喜欢安静，所以住得都比较偏僻，就连最近的商场也至少有20分钟的车程，这也是为什么在美国如果没车的话将寸步难行。我们学校位于一个偏远的小镇，公共交通很不发达，最近的汽车站都要40分钟的车程，一般出去都得搭学校从外面租来的校车。走到离学校最近的超市沃尔玛得要30分钟，如果东西买多了的话，回来手都是酸的。有些同学图方便买了一辆自行车，结果发现每次买的东西一多就骑不回来了，还不如走路过去。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星期后，学校没人再愿意去沃尔玛买东西了，有时就干脆叫外卖的时候要老板一起买了带过来。
……
展开
璐璐姐姐忘记关煤气开关，差点导致煤气中毒，幸好警察及时赶到。不过我当时就奇怪了，警察怎么连煤气没关都知道啊，于是就问了璐璐姐姐。原来璐璐姐姐住的公寓，每个房间都装有气体感应装置，如果有异常的气味，公寓的保安系统就会发出警报，警察就会立刻赶到以确保安全。这救援措施可真是太先进了，什么时候国内的救援也能像这样及时就好了。
——周芃《美国高中生活那点事》
大年初七，是周日，我和妈妈下楼去参观13区华人组织的春节大游行。中国城的主要街道choisy大道两边都放置了围栏，不过围栏显然挡不住热情的巴黎人民，很多人都拥挤到了原本不宽，只有4车道的马路中间。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在马路边等待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游行几点钟开始，看来，全世界人民都爱凑热闹啊。推着小车卖气球的小商贩们也多了起来，很多小孩子缠着父母花了5欧买下国内2块钱的卡通气球。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整条街就人头攒动了，热闹的不得了。
这些开心的法国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中国的春节，即使他们知道，也不能体会春节对中国人的意义。但是，我和妈妈都很开心，就好像这么些人都在陪我们过年一样，这可真是一个人最多最热闹的新年了。
——郭昕洋《在巴黎过春节》
又一次踏在这条乡间小路上，两旁依旧是金碧交接的麦田，蔓延遍野。只是前进的方向反了，人亦不同了，回家的路愈远，便愈加瘦去。风努力地鼓动自己的躯体，似要抚顺这金碧斑杂的麦田，却无力地变成一种推攘，化成阵阵涛纹，激荡在麦田上、衣衫上。
待到大幅的翠绿草地将麦田挤到了后方，待到视野拓开到可以依稀地看见那棵高大而孤立的大枣树，我便知道，知道家到了。家中庭院外围的篱笆，这青藤黄竹交错缠绵着的屏风，划出了一片温馨的领域，圈围了幸福的源头。我细细地寻思着，忽然，指尖传来一种熟悉的触感，不知怎的，下一刻竟真的到了篱笆旁。儿时与我一般高的它，现在竟垂手可触，微微弓下身，让手指弹跳在斜驻的黄竹顶端直至院门。
——李金辉《故里·枣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