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需要的鲁迅
只要提到鲁迅,人们马上就会联想到“横眉冷对千夫指”怒发冲冠的形象。各种介绍鲁迅的文章都只提到他革命的一面,解析他的作品,也都是针砭时弊的“投枪”、“匕首”,即使提到生活琐事,也是他买书花了多少大洋等等。
庚寅暮春,收到了周海婴先生寄赠的许广平著《鲁迅回忆录》,该书是许广平写于一九五九年的著作,最早在《新观察》杂志连载,一九六一年五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但是经过集体修改出版的。书中的许多内容作了修改,有些是大段的调整,删掉了当时认为不妥的内容。此次由长江文艺出版社二O一O年三月出版的《鲁迅回忆录》,是周海婴先生按许广平创作的《鲁迅回忆录》手稿进行编校,还原了作品的本来面目。与作家版《鲁迅回忆录》不同的地方,都作了说明。
或许是受创作年代的影响,这部回忆录同样也只是粗略地介绍了鲁迅所经历的一些大事,缺乏细节。读了该书也无法全面地了解鲁迅,认识鲁迅。鲁迅是一位敢说敢为、敢爱敢恨的人。他拒绝了母亲强行为他安排的婚姻,大胆地冲破旧礼教的樊篱,勇敢地与小他十几岁的许广平结合在一起,在当时那个年代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胡适当初与曹佩声相爱并同居,当徐志摩为胡适能够打破旧式婚姻、追求自由恋爱而高呼时,胡适的妻子大吵大闹,以死相逼,胡适顾及面子,最后屈服了他的小脚太太江东秀。曹佩声对胡适一片痴情,未曾再嫁,最后在对胡适的苦苦思念中香消玉殒。与胡适相比,鲁迅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浪漫。许广平为鲁迅做传,对鲁迅的感情描写最有发言权,而《鲁迅回忆录》中对鲁迅的感情生活没有片言只语,只是在该书的附录中,在电影《鲁迅传》中饰演许广平的演员于蓝回忆与许广平的谈话中说:“有一次她给鲁迅抄稿子,鲁迅叫她放下来,看看她手指的纹路,实际是想握着她的手。许大姐感觉到了鲁迅对她的爱。她说自己是打破了一切束缚,解放了的女性,对于爱情是没有任何条件的,所以鲁迅先生深深爱上了她。”《鲁迅回忆录》创作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社会需要一个高大全的鲁迅形象,许广平有意避开鲁迅的感情世界,也是出于现实的需要,在当时,似乎写到鲁迅的爱情生活,就会玷污了他的形象。
周氏兄弟失和的缘由一直是一桩悬案,在《鲁迅回忆录》里没有交代清楚,似乎也是为了维护鲁迅的形象。鲁迅兄弟感情笃深,在日本留学期间合作编译出版了《域外小说集》,回国后并肩作战,成为新文学运动健将。在北京八道湾购置房产后,他们生活在一起。后来,一对兄弟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令人费解。鲁迅在一九二三年七月十四日的日记中记道:“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到七月十九日,“上午启孟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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