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再次开场。秋天。
梅龙镇警察所门口的阳光像松针一样从天空洒下来。温暖地洒在警长周杰棍的身上。这位从警三十年的胖警察怀里揣着那本“光荣退休”的证书,十分悲壮地将身子靠在那辆老是散架的摩托车上。很久以后,他回头望了一眼警察所大门上的警徽,落寞地发动了摩托车。摩托车叽叽叽地叫着,一头撞进了梅龙镇的秋天。
周杰棍就这样在梅龙镇的秋天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像一只被蝇拍拍了一记将死未死的苍蝇,完全找不到生命的方向。经过学校围墙的时候,一只篮球呼啸着冲向了周杰棍。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周杰棍随即摔倒在地,那辆摩托再一次散成了一堆零件。海皮从学校的铁栅围墙上翻身而过,飞快地奔向了他。周杰棍呻吟一声,说谢谢你海皮,还是你懂得尊老爱幼。海皮抱起的却是周杰棍身边的那只篮球,拿在手上拍了拍,然后蹲下身子盯着周杰棍的脸看。周杰棍的脸胖得像发酵过的面粉团,白里透红,嘴角还冒出血来,显然是刚才摔倒时受了伤。
“你昨天晚上肯定喝了酒,而且熬了夜,你看看你的熊猫眼。”海皮笑着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眼屎里挂满忧伤,你的胸腔里鼓鼓地充满了懊恼,你的帽徽已经摘下了,你经常忘了系腰带忘了佩枪,但是今天却系上了腰带,说明你是在留恋一些什么。真相只有一个,你退休了。”
周杰棍愣愣地望着海皮恶作剧的脸。
“你就不能先把我扶起来吗?”周杰棍咬牙切齿,“你手里捧着的破篮球,难道比我黄金一般的生命还珍贵吗?”
海皮将周杰棍扶了起来,他穿着校服晃荡着高大的身影离开了周杰棍。“我要去海柯南侦探所报到了,从今往后我亲爱的叔叔海柯南就是我的老板,他答应我如果加入侦探所,可以提供经费让我去参观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侦探所所在地英国伦敦的贝克街。再见,退休警长周杰棍先生。”海皮潇洒地在篮球场上继续挥洒着他年轻的汗水,矫健的身姿和稍稍宽阔起来的肩膀让这个稚嫩的少年显得更加帅气。
在秋天的风中,周杰棍看到了球场上的海皮高高扬起的头发和被风吹起的校服,青春无边无际。周杰棍细小如缝的眼睛里涌起了无数的悲凉。他看了看自己稍显臃肿而不再年轻的身体,为已经流逝的青春哀悼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终于狠狠地踢了那堆摩托车零件一脚,大声地喊起来:“海皮,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当你的助手。”周杰棍高挺着胸脯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太有,优秀的助手更没有。如果你答应我,你一定会成为梅龙镇最有名的侦探。”
从篮球场上下来的海皮没有理会周杰棍,甚至没有向周杰棍所在的方向瞟上一眼,而是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他的步子已经很像专业运动员的步伐了,稳健而有力。海皮和周杰棍擦肩而过,他对周杰棍的无视,让周杰棍非常懊恼。周杰棍飞快地跑起来,肚子上的肥肉随之一颤一颤的。
周杰棍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海皮。“喂,不说话就算答应了啊!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可以不要薪水,还可以从退休金中匀出一点儿薪水上缴给你。”周杰棍边说边看着海皮的脸色,“不说话就算答应了,从此我就是你的助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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