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作家石冈受女大学生里美的邀请,去英语会话学校上课,认识了一个孤独的老人大田原,三人成为知己好友。性情温和却行为古怪的大田原,竟然在圣诞夜宴请过石冈和里美之后便神秘失踪了,一系列扑朔迷离的事件随之而来,身在海外的名侦探御手洗出手相助,一段令人心酸的往事浮出水面……
那应该是平成八年(1996年)四月的事。御手洗不在后,少了许多担惊受怕的我身上发生了一桩让人心惊肉跳的事。这样写,想必诸位读者多少也预料得到。最近此类内容的信件太多,说实话,本书稿也算是为回应这些信件的要求而写的。
一个天气晴好的春日,上午十一点左右,我的房间里依然犹如地狱般黑暗,置于床边桌上的电话响了。我硬着头皮拎起听筒,一个尖利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女孩的声音猛地刺痛了我的耳膜。
“喂喂!”
听筒里的声音皮球似的撞过来,起初我以为是哪个孩子打来的,像是室外充足的阳光带着巨大的能量,直接飞进了屋子。一时间,我对这语声与自己心情间的落差有些不知所措。尽管这活力无限的声音驱散了我的睡意,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心境仍旧难以如阳光般明亮。
“喂?”
我闷声应答,像个老人似的颤巍巍地从床边站起来,习惯性地拽了一下台灯下露出的灯绳,黄色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我那煞风景的房间。我打心底里厌烦这屋子的阴暗。我对在这间房里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单身生活深恶痛绝,真想吞下安眠药长眠不醒。
“先生!”女孩子又说话了,声音简直是在吼。
“哎?”我应了一声,还是听不出对方是何许人也。
“您好吗?”
对方都这样问候了,我只得驱赶着瞌睡虫,无声地思索了片刻。我心里嘀咕:这是哪位啊?熟人中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可要是问“你是谁”,又难免被对方当作傻瓜嘲笑,一时间,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我说先生,您不舒服——”她像是发了急似的问。
“嗯?没不舒服。”我马上应道。我寻思着,莫非是谁打错电话了?“请问,您找哪位?”我客气地问道。
“您不是石冈先生吗?”对方问。
“啊,是,是我。”我吃了一惊。
“真可气!先生您不记得我啦?”
听筒里的声音阴郁下来,她颇有怨言地发起了牢骚,我早已朽化的脑袋总算转动起来,记忆逐渐复苏了。
“小美?!难道是里美姑娘?”
“是啊!可算听出来啦!还以为您早把我忘了呢!”
对方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像是松了口气。原来是犬坊里美。难以置信。这个里美,竟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此刻,我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暖的东西。
“小美!哪能忘了!没想到会是你,所以没听出来。你现在在哪儿?广岛?”
“我吗?在马车道3。”里美轻描淡写地说,却吓了我一跳。
“马车道?横滨的?”
“对啊,就在附近!不是说过要来东京嘛!先生已经忘啦?”
“啊,有这回事!没忘呢!你自己?”
“现在?嗯,我自己。”
“用公用电话打的?”
“不是,用手机。”
“噢,手机,是啊。来旅游?”
“嗯?什么呀,来上大学啦!塞里图斯女子大学!”
“什么?!”
我又一次被惊得魂飞魄散。这么近?我记得她先前的来信上说,要去广岛上大学。
“先生,您别什么事都一惊一乍的!”
“不是说要去广岛上大学吗?”
“说通妈妈,转进横滨的塞里图斯女大了。喂!不许我来吗?”
“没有没有,实在太突然。当、当然高兴啦,来得好来得好!请你多多谅解,刚才那样吃惊。恭喜你通过转学考试!”
“谢谢先生!”里美用洋溢着笑意的声音答道。
“那,要我做什么?”
“先生,您还是老样子!我对这一带一点也不熟,方便的话,您能来接我吗?您忙吗?”
“不,不忙。知道啦,马上过去。现在在哪儿?”
“在关内站下了车,现在刚进马车道。眼前有个招牌,是个写着‘欢饮、欢唱’的卡拉OK厅!”里美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啊,那儿呀,是个叫Q的店铺吧?知道。这就来,稍等。”
“嗯,等您来。”
“噢,你要不要找个咖啡馆等我?”
“不啦不啦,就在这块儿溜达着看看。反正也有长椅。”
“那好,我这就过去!”
我慌慌张张地放下听筒,急急忙忙地解开了睡衣纽扣。
里美上京 / 1
大根奇闻 / 30
最后的晚餐 / 95
《最后的晚餐》创作背景 / 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