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信贷内生扩张及其经济效应研究》是朱太辉在其博士毕业论文的基础上,吸收国内外新理论研究成果,并结合自己近年来在工作实践中对金融体系运行的观察与思考,修订而成。作者邀我作序,盛情难却,也愿意借此机会,谈谈这《货币信贷内生扩张及其经济效应研究》的研究主题以及自己关于货币理论的一些思考。
首先,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的一个分支,应该是“问题导向,事件推动”的,作者在博士论文的写作和毕业后的研究工作中,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货币信贷内生扩张及其经济效应研究》从对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和2008年以来国际金融危机成因、影响、对策的疑问出发,研究了逻辑递进的两个问题:货币信贷扩张为什么具有“自我实现”的内生性,以及货币信贷内生扩张会对实体经济和政策调控产生什么影响?按照经济学教科书中传统的货币供给乘数理论,中央银行控制基础货币发放,商业银行在此基础上进行多倍存款创造(即货币供给),然后根据存款发放贷款。依此逻辑反推,除去货币供给乘数理论中相关技术参数的影响,货币供给是由中央银行控制,是外生的。然而,这一传统的货币供给理论与金融危机史、政策调控实践并不吻合。从金融危机史来看,大多数金融危机爆发前都出现了长期的内生性货币信贷扩张。同时,此次金融危机后,世界主要国都实施了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但从欧美日的经济实践看,效果并不明显,如同“推绳子”。此外,危机后巴塞尔委员会和世界各国推行了逆周期资本监管,如果货币信贷扩张确实存在较强的内生性,那么逆周期资本监管控制信贷扩张的能力及其预期效果也将存在疑问。
其次,作者跳出传统货币信贷扩张内外生争论的“存与贷”因果分析,从货币和信用的关系入手,基于现实中广泛存在的不确定性,论证了货币信贷扩张的内生性根源。作者对18世纪以来主要的货币信贷扩张内外生争论的历史背景、演变过程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述评,指出传统货币供给乘数模型的三个重要潜在假设在现实中的局限性:一是经济活动具有无限大的信贷需求;二是银行的经营模式是“先存后贷”,即在时序上先有存款再有贷款;三是货币流通速度是稳定的。当前,货币学派和后凯恩斯学派的内外生争论集中在“存与贷”因果分析上,结果都是自说自话,又都缺乏对货币本质的解释,难免陷入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争论迷局。作者抛弃“存与贷”的分析思路,基于货币和信用的内在关系,论证了货币供给和信贷扩张内生性的根源:由于不确定性的普遍存在,经济主体之间的商业信用需要通过信用级别更高的商业银行信用来代替和清算,通过信用升级来降低风险,这样的思论颇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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