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在《伤寒论·太阳篇》云:“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又云:“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两条所论病机俱为太阳经热,不从表散,内传于里,与血相搏,结于下焦少腹部位,而成蓄血病证。其“乃可攻之,下血乃愈”,是对蓄血证治法及预后的精确论述,所拟桃核承气、抵当汤、抵当丸等活血逐瘀,荡涤瘀热之方,经历代沿用,至今为人推崇。
唐代孙思邈认为:伤寒及温病,邪在卫表,应发汗而不汗之,邪热失于外散,内迫营血,可导致鼻衄,吐血;热血相结可形成“蓄血”、“瘀血”,主张用犀角地黄汤凉血消瘀以治之。突破了张仲景治疗蓄血的下瘀血法,其干金犀角散、犀角地黄汤又成为治疗温病热人营血之名方。
金元张子和治病的主导思想是“贵流不贵滞”,除常用活血法治疗“血积”外,并提出:血虽有奉养全身之功,但热血壅滞,则反为病,当以《内经》“血实宜决之”的原则,放出其血,使血热清而血行畅的出血疗法。此对于上部血行壅滞,属热郁血瘀之目肿喉痹,或毒瘀内结之多种病证等,每每施用,且有良效。朱丹溪提出“血受湿热,久必凝浊”的见解,从而为热性病湿热致瘀的理论奠定了基础。
明代·吴又可对温疫病中运用活血化瘀法的理论作了不少的发挥。如《温疫论·蓄血》篇云:“大小便蓄血,便血,不论伤寒时疫,尽因失下,邪热久羁,无由以泄,血为热搏,留于经络,败为紫血,溢于肠胃,腐为黑血。”并提出“表里壅闭,郁而为黄,热更不泄,搏血为瘀,凡热经气不郁,不致发黄,热不干血分,不致蓄血”的观点。在治疗上吴氏除选用桃仁承气汤、犀角地黄汤、抵当汤外,创制了三甲散。方中鳖甲、龟甲、穿山甲、当归活血通络,并选磨虫引诸药人血脉搜邪祛瘀,立意新颖,成为温病后期,余热入络,与血相搏,胶固难解证的历验之方。
叶天士对温病进入血分的论治,总则为“入血犹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血,如生地、丹皮、阿胶、赤芍等药物是也”。一个“散”字,画龙点睛,意指凉血而莫忘活血之法。叶氏认为素有瘀血之人,感受温热之邪,尤可导致热瘀血结证,舌色必紫而黯,扪之潮润,当加散血之品如琥珀、丹参、桃仁、丹皮等,这是叶氏长期临床经验的总结。
柳宝诒在《温热逢源》中告诫说,对于热入营血.迫血外溢之出血证,不能只图凉血止血,“以致血虽止,而上则留瘀在络,下则留瘀在肠,甚至留瘀化热”。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