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在微笑》:
哈佛大学招牌汉学家宇文所安与顾彬的经历相似。据说14岁时,这个叫史蒂芬·欧文的美国男孩,在图书馆里偶然读到李贺的《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这首英文译作,点燃了他对中国古典诗歌的热情。现在汉语成了家常便饭,宇文所安已经尝过上万首唐诗。后来,他也成了中国人的女婿。
很多西方汉学家都对中国古代诗歌情有独钟。例如1966年去世的英国汉学家阿瑟·韦利醉心唐诗,竟然痴心到了如此地步:不敢前来造访中国。生怕现代中国之行,毁了他梦幻般的古典中国意境。他终身没有踏上中国的大地。
为什么中国古典诗歌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如果中国文人对世界是否有美好意义,不得而知;那么诗歌或者文学,就是他们立身安命的美好意义了。立德是圣人的事;立功是帝王将相的事i只有立言让知识分子得到莫大的精神安慰,让他们超越世俗、超越帝王、超越空间、超越时间——达到不朽。
与西方不同,中国古人写文章,把文史哲糅成一团,由浅入深,由点到面,连续不断地铺排、烘托、影射和联想,营造出独特的氛围和气场,包围感性,扫射理性。他们用修辞代替逻辑,以比喻、类比、对比和排比做武器,尽力发掘出暗示含蓄的核能,炸开想象的时空。
为此,他们投入身家性命,至情至性,至精至神,乃至杜甫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样呕心沥血的精神拼命,怎么会没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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