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元前221年,成阳秦王府。窗明几净、光亮充足、宽敞的大殿内。
圣案阶下文臣武将以“门”字形排列,形成一个长长的通道,秦王赢政端坐阶上案几之后,十分威严。
他欠欠身子将右手一挥,做了个“开始”的动作,将手中一卷竹简往前一送,平淡地说了一声:“着中车府令赵高宣旨。”
赵高将握在右手中的“拂尘”往左臂一搭,跨步上前腰身一弯:“诺!”双手接住赢政递过来的“王旨”,向侧后退两步,转过身去向阶下看了看,翘起右手兰花指,动作悠然,娴熟温柔地将竹简展开,面对群臣媚声媚气地高声宣唱:“大王圣宣:着丞相王绾主持廷议,论为我大秦王尊号冠名。”
赵高是秦国宗室远亲,因家道败落生活艰辛,接受阉刑后入秦宫为宦官,陪伴秦王赢政从小长大。赵高善于观言察色,逢迎献媚,八面玲珑,处事有门有道,奸猾稳重,善于学习,才华横溢却不格外显露锋芒,并深知赢政性格的张抑度数,很快得到了赢政的赏识信任,从众多宦官之中脱颖而出,成为赢政的要好伙伴。
秦庄襄王驾崩,赢政袭承王位。
赢政主政朝野,便提拔他为中车府令,掌管秦王的车舆马驾,还发挥他的学识专长,让他教自己的小儿子胡亥判案断狱,成为赢政非常倚重的近臣。
丞相王绾出列叩拜:“臣,领旨。”起身道:“现在,敬请各位臣卿廷议秦王尊号冠名。”
丞相,也叫“宰相”、“相国”、“相邦”等,是古代中国最高的行政长官。“宰”有控制、掌握的意思。商朝时,丞相是为王侯公绅管理家务和奴隶的人;“相”的原意为相礼之人,字的含义有辅佐的意思。古代贵族当上国王后,丞相是王的首席副手。
廷尉李斯跨步出列。他年轻时在楚国乡村做管理文书的小官,后来拜荀子为师,学习辅佐帝王治国的权术,学成后到秦国发展。先在前相国吕不韦手下做门客。
门客是古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收养的有学问有技能的人才,三教九流,文武技巫各色人物都有,实际就是高官为自己储备人才,一旦得志上台便可以门客为心腹主事一方。
李斯在吕不韦推荐下到秦王身边做臣子。他因劝说秦王赢政灭诸侯、成霸业有功,被任命为长史。后来秦王根据他贡献的计谋,派遣谋士用车拉着金玉锦缎游说东方六国,离间各国君臣关系再次获得成功,他被秦王重用提升为客卿。
客卿,是他国人在本国任职效力的高级官员。李斯不负秦王厚望,不久又献锦囊妙计大获全胜,再一次得到升迁被提拔为廷尉,成为大秦国主管司法的最高长官。
李斯朗声奏道:“我大秦王赢政,自13岁承继王位,22岁在故都雍城举行国君成人加冕仪式亲理朝政,继承秦国上下七代国君之功绩,尤承先王庄襄王伟业,集中优势兵力,由近及远,各个击破,仅用11年,先后灭掉韩、赵、魏、楚、燕、齐六国,完成华夏统一大业。这样的功绩,自从盘古开天辟地,虽有三皇五帝,却没有哪个王有我王之气魄影响和伟岸形象。我王乃太阳下的王中之王,鉴于此。我建议取‘三皇’中‘皇’字,五帝中‘帝’字,以‘皇’‘帝’二字为我王冠名尊号。”
将军王贲出列奏请发言,得到丞相王绾应允。
王贲是秦王手下名将,因功勋卓著被封为通武侯。他朗声奏道:“我大王声威远播,秦国强大铁军。如虎一样勇猛顽强,像狐一样智慧谋略,人称‘虎贲军’,秦军中骁楚济济,北击匈奴,南攻蛮族,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似秋风扫落叶,横扫千军如卷席,荡平六国,一统江山,各国先朝先代没有一个所能匹敌,其功盖世,其事彪炳。拥大漠之沙表不完我王创建的伟业,倾东海之水写不尽我王的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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