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群中突然一阵涌动,时逢一个担柴少年被挤入警戒线上,黑衣警察的枪托也就照着那少年的脸面打了过去。面对迎头而来的枪托,那少年竟无半点畏惧,不躲也不让。眼见枪托就要打到脸上,那少年担稳了肩上的柴禾,稍一侧身,枪托便从柴禾与脸面之间穿了过去。
黑衣警察收回枪托,欲再击时,那少年担着柴禾再次斜过身体,一脚插向黑衣警察的胯裆。可那一脚只出到一半,又收了回来。黑衣警察并未意识到少年的这一举动,第二枪托仍然打了个空。两枪托皆未占着便宜,拿枪的人一时恼羞成怒,欲对担柴少年发飙……
“住手!”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声低吼。
黑衣警察抬眼一看,来者是个穿深蓝色中山装、头戴礼帽的中年汉子。因为两枪托都扑了空,黑衣警察感觉很没面子,也不理会中年男子,掉转枪来,咔嚓一声,子弹上膛。那汉子不慌不忙,一步跨过,挡于枪前,掏出~个印有青天白日徽章的证件对着黑衣警察打开。
汉子低声道:“你看清楚了!我可以把你们局长的人头取下来。若不听招呼,好好警戒站岗,出半点差错,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黑衣警察看了证件,脸色大变,收了枪,一个立正:“是!长官!”
教训了警察,中年汉子回过头来瞧。却见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体型是肩宽腰细,身材颀长,两臂舒展。中年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肩宽者出拳爆发力强,腰细者躲闪灵活,一看就是典型的练家子,不由生出几分欢喜。其出手相救,还有另一原因,适才少年插入黑衣警察胯下又收回的一腿,用法颇为熟悉,令中年汉子已然心动。他对少年微微一笑,十分友善。
那少年并不言语,将柴禾换过肩膀,也不道谢,担着柴禾转身就走。
此时,法场上审判官正在宣读公审文书:“盗窃犯赵五、赵六兄弟,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在贵阳县六广门盗取国家重要文物,‘凤麟州宝’皇族玉玺,两犯拒不承认,亦拒不交代国宝去向,时至今,国宝仍未追回,其罪大恶极。经本院核准,现予正法。”
宣斩令既出,却并不见那刽子手举刀。众人正在纳闷,只见那刽子手突然一足后退,脸上瞬间露出一线凶光,拉一个低低的弓步,左手环伸过去,协助右手反背握紧刀柄,刀叶贴紧手臂。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刽子手胳膊肘一曲,腕肘使力,刀片凸出部分随着手肘曲力猛然切向犯人的脖项。众人闻得刀背上的铁环——咣的一声脆响。只此-下,刽子手便收了刀。众人尚未明白过来,只听——卟的一声,右边犯人的头掉了下来,但喉结处还连着两指宽的皮肉,把个脑袋吊在胸前摇晃。敢情那刽子手的刀锋,是顺着犯人脖子的颈椎缝切下的,并不曾碰着骨头。那犯人仍直挺挺地跪着,随即,又听得——哧的一声,脖颈里窜出一股鲜血,那血一喷,溅至三尺多高。众看客唏嘘声未落,那刽子的刀旋即换至左手,依旧两手抱牢刀柄,看也不看跪在左边的犯人,手臂再一曲,又闻——咣——卟——哧三响,左边犯人的头瞬间也吊在胸前摇晃。做完这个动作,刽子手目不斜视,逍逍遥遥收腿站立。待那刽子手站稳了,两边的犯人才慢慢倒将下去。倒下的犯人仍然保持跪姿,双手反剪,脖子立在地上,屁股朝天厥着。此刻,刽子手恢复了一脸和悦之相,懒懒散散收刀退下。
日照当空,未时过后,犯人的尸体已通知家属认走,唯两个和尚无人收领,交由土公子洗礼后,拉至乱坟山葬了。这土公子,专做收尸的营生,盘弄个尸首轻车熟路,几下就折腾好了。法场虽清理完毕,但人流却不见少,粉面摊前、臭豆腐摊后,都坐满了入。看过砍头,看客们就着粉面、烤豆腐吃上一杯小酒,嘴里谈的自然与法场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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