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咬了咬嘴唇,转身准备下楼为奥马尔端洗漱水。
“艾丽娅,”奥马尔叫住了她,“谢谢,谢谢你对我这老头子不离不弃。”
“哦,上帝!先生,您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是您让我还能活着。”艾丽娅正准备说下去,突然她发现奥马尔的表情非常哀伤,她意识到奥马尔先生一定是想起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了。
“先生,别想了,我去给您端点水来吧。”艾丽娅走到了奥马尔的身边。
“嗯,你去吧。”奥马尔微微点头。
艾丽娅下楼后,奥马尔独自走到自己的书架旁,书架上摆放的照片里,他离世的妻子正在对着他微笑。奥马尔也笑了笑,开始用手擦拭相框。摆好相框后,他开始整理昨夜被他弄乱的书架。他是不允许艾丽娅碰他的书架的,倒不是因为他的书珍贵,而是因为被艾丽娅整理后的书架常常让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书。
啪的一声,一沓纸掉落在地上。奥马尔弯腰捡起那堆纸翻看着,那是他以前和妻子相隔在两个城市时互通的信件。在一封信里,奥马尔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他们的儿子刚出生不久时的照片。奥马尔拿着照片,手微微颤抖,这个生命曾经带给他无限的喜悦,但现在,他是奥马尔心中一个永远的痛。
奥马尔的妻子南茜是富商的女儿,她和奥马尔的结合完全是不符合世俗的眼光的,因为那时候的奥马尔只是一个刚到慕尼黑的落魄作家。当时,常在剧院走动的南茜被奥马尔的才气打动,于是不顾一切地资助奥马尔进行创作。南茜的父母一直都只以为这只是南茜的好学之心发作了,所以并不反对她和奥马尔常在一起探讨剧本。直到后来,南茜开始拒绝和其他富商的儿子接触时,南茜的父母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开始限制南茜的出门次数,还派人狠狠地揍了奥马尔一顿。适逢奥马尔的剧本在慕尼黑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迫于舆论的压力和奥马尔身份的改变,南茜的父母最终同意了女儿和奥马尔的婚事。
相对其他那些贫富不等的爱情来说,奥马尔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太长时间的相思之苦,而奥马尔也常对南茜调侃道:“只用一次挨揍就能和心爱的南茜走到一起,我已经很划得来了。”
结婚后的第二年,他们生下了儿子奥瑞,那时候奥马尔正在柏林进修戏剧创作。于是他们常常通过书信联络,而那些信也就成为了奥马尔晚年最珍爱的东西。
奥瑞的童年快乐得让人羡慕,他有着世界上最善解人意、最尊重孩子的父母,同时他还拥有财富。他从不会受到任何约束,也不会受到父母的打骂,但这也让他的个性任意发展。奥瑞15岁之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开始混迹于各大赌场和烟花场所,挥金如土,家里的一切都悄悄发生着改变。奥瑞30岁那年,依旧一事无成,而就在这年,南茜得了重病卧病在床。奥瑞在南茜最后的日子回到家,夜以继日地守护着母亲,但他在母亲弥留之际骗母亲签了一份遗嘱,把属于他外公的房产和田地全部骗到了手。其实,奥瑞明白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他的,但是奢华、入不敷出的生活让他等不及父亲也闭眼的那天,他需要掌控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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